裴焰之回到裴家别墅后,径直来到书房,书房门被重重摔上。
书房门被反锁的半小时后,一声瓷器爆裂的巨响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摇晃。
少爷......门外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呼唤。
裴焰之抓起书柜上的古董花瓶,猛地摔向地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焰之还是不肯开门?夏莹揉着太阳穴问,她昂贵的礼服裙摆上还沾着订婚宴上泼洒的香槟渍。
管家摇头,又一声玻璃碎裂的动静从二楼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整个抡起来砸在了橡木门上。
夏莹刚要起身,裴煌夹着雪茄的手按在她肩上:让他发泄发泄。
裴焰之此时站在书房中央,呼吸粗重,西装外套早已被扯开,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被他自己扯得松散。
他的眼睛充血,额角青筋暴起,脑海中不断闪回订婚宴上那巨大的显示屏上放映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明薇蔷雪白的婚纱堆在腰间,红唇微张,眼神迷离,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抓着那个叫桑野的健身教练的肩膀上,镜头甚至捕捉到她兴奋时的那句他不行的浪叫。
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
烟灰缸在墙面上炸开,碎片四溅,留下一道狰狞的裂痕。
他像是疯了一样,抓起所有能碰到的东西——
明薇蔷送他的定制钢笔、两人学生时代的合照相框、她曾经放在他书桌上的香水瓶,全部被裴焰之砸得粉碎。
他扯下书房墙上挂着的巨幅订婚照,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让他更加失控。
他抬脚狠狠踩在照片上,鞋底碾过明薇蔷那张精致的脸,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她带给他的羞辱。
“明薇蔷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贱人!裴焰之一脚踹翻古董书柜,几十本精装商管书籍轰然倒塌。
他抓起桌上的订婚对戒礼盒狠狠砸向壁炉。
这枚戒指是他亲自参与设计的,内圈刻着明薇蔷的生日。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全是这些年他让私家侦探拍的明薇蔷出轨照片:在跑车里与年轻男模接吻,在国外夜店洗手间与留学生苟合,甚至在他们裴氏集团周年庆的休息室里与某位董事的儿子偷情。
他不是不知道明薇蔷的放荡,但他一直认为明薇蔷只是肉体出轨,心和灵魂却一直属于他,其他男人只不过是明薇蔷的玩物,就像当初他对林奕暖那样,哪知道在跟其他男人苟合的时候居然说他不行!
裴焰之甚至以为明薇蔷至少会做到滴水不漏,会保全裴、明两家家的脸面。
可她竟然在订婚宴上,当着整个云城权贵的面,让他沦为彻头彻尾的笑柄!
一楼客厅里,裴煌的第五支雪茄已经燃到尽头,他在沙发上,雪茄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像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夏莹被佣人扶着坐在一旁,脸色惨白,捂着胸口,显然是被今天的事气得不轻。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明薇蔷,又忍不住提起楚芳菲:“楚芳菲那个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她肯定早就知道明薇蔷的事,故意选在今天回来,就是要看我们焰之的笑话!”
够了。裴煌打断妻子,声音不大却让夏莹立刻噤声。
他望向旋转楼梯,二楼传来的破坏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令人不安的寂静。现在要考虑的是联姻还要不要继续。
夏莹瞪大眼睛:你疯了?明薇蔷做出这种丑事,整个云城都——
正因为整个云城都看到了,裴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才更要权衡利弊。他示意管家再取一支雪茄,剪雪茄头的动作依然优雅。百利集团掌握着海运的物流线,没有蒋玲苒的支持,我们的珠宝运输成本会越来越大。
夏莹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雨夜,裴煌也是用这种语气讨论如何让楚芳菲放弃裴氏股权。
当时书房里弥漫的,就是现在这种古巴雪茄混合着阴谋的气息。
裴煌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楚芳菲的身影——她今天穿的那件墨黑色旗袍,衬得她比当年更加高贵冷艳。
她看他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
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