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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锅里煮的不是米,是心事(2 / 2)

少年咬着嘴唇,泪水滚落:“可它……也会冷……也会发抖……和我娘死那天一样……”

风掠过院墙,吹动檐下风铃。

孙三娘久久未语。

她缓缓起身,拍去膝上尘土,朗声道:“从今往后,炊堂设‘孤食席’——每日多熬一碗,专供无主之生灵。”

她转身面向众人,声音坚定如铁:“人心不是秤,称不出米有多重;但人心是锅,容得下多一双筷子。”

掌声自人群后方响起,起初稀疏,继而汇成一片。

雪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落在炊堂的屋顶,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阿牛站在灶旁,默默清点铜铃上的锈迹。

这只铃曾预警敌袭,也曾宣告团圆,如今已少有人摇动。

他用布巾轻轻擦拭内壁,忽然手指一顿。

铃心深处,似有一道极细的刻痕。

他凑近灯下,眯眼细看——

一行小字,深陷铜壁,几乎难以察觉:

你还记得哭墙妪吗?

阿牛的手指在铜铃内壁那行刻痕上来回摩挲,指尖被粗粝的铜锈磨得发烫。

那行字细如蛛丝,却像一根针扎进他记忆深处——“你还记得哭墙妪吗?”

他猛地缩手,仿佛被灼伤。

这铃声曾响彻炊堂三十七年,警敌袭、报粮到、唤人归,甚至为死难者送最后一程。

可何时有人能悄然入内,在无人察觉之时留下这样一句叩问?

他翻来覆去查看铃身,锈迹斑驳,唯有铃心一处新刮过的痕迹未被氧化掩盖——是近期所刻,手法极轻,若非他日日擦拭,绝难发现。

他踉跄奔入旧档库,翻出那一箱焚毁信札的残片。

纸灰脆弱如蝶翅,稍触即碎。

他屏息跪坐,一片片拼接,炭化的边缘咬合出残缺的字形:“……柳氏,守墓人,葬于东坡槐下。”

柳氏。

哭墙妪本名竟叫柳氏。

阿牛怔住。

三十年来,无人知她姓甚名谁,只道她是守墓的疯婆子,整日对着空坟喃喃自语,说“孩子还没回来”。

他曾以为那是孤寡老人的痴症,可此刻,那名字落在纸上,竟像一记迟来的钟声,撞得他耳鸣目眩。

当晚风雪未歇,他提了一盏破纱灯,独步西行。

东坡荒岭,积雪半尺,唯有一处新土隆起,无碑无饰,旁插一根烧尽的草绳,弯折成“七”字形状。

阿牛蹲下身,手指拂开雪粒,触到那根草绳时心头猛然一颤——莫七谣曲,村中代代传唱的安魂曲,共七段,前六段皆可考,唯第七段从不唱完,说是“未亡人不开口,逝者不得安”。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坐在坟前,他低声哼起前六句,嗓音干涩颤抖,雪花落入口中,化作冰凉。

歌声止歇,万籁俱寂。

风掠过槐枝,发出细微呻吟。

然后——

不是歌声,不是言语,而是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自地底渗出,又似来自风隙之间。

那气息拂过他耳畔,温柔得如同母亲拍背哄睡的节奏。

他没有回头。

只是缓缓从怀中取出半块冷硬的馍,轻轻放在坟前新土上,低声道:“我记着呢。”

与此同时,张无忌夜巡至断心石。

此石位于炊堂北隅,相传为当年笑掌柜与元将决裂之地,石裂如心,久不愈合。

三年来,每逢风雨,石中似有哀嚎传出,百姓皆避之如疫。

今夜,石面微热。

他脱鞋赤足,掌心血痕轻贴石纹——那是早年练九阳神功留下的印记,可通百脉感应。

刹那间,无数杂念并未涌入,也无怨怒悲鸣,唯有一丝极淡的依恋缠绕指间,柔软如初春柳絮,像是一个孩童攥住母亲衣角,不肯松手。

他闭目良久,终未言一语,转身回灶。

取一口深锅,注清水,投小米,再放入一片晒干的槐叶——正是哭墙妪生前最爱的搭配。

火起时,灶膛噼啪作响,他望着跃动的火焰,低声说:“你说你不识字,可你记得每个人的口味。”

锅开一刻,远处断心石面水汽凝珠,缓缓滑落,像一次无声的点头。

而在东岭高架之下,阿牛仰头望着悬于风雪中的铜铃,手中仍握着那根“七”字草绳。

他张了张嘴,似想哼完那第七句谣曲,却又咽下。

风卷残雪,扑打铃身,却无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