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之灵的锁链突然剧烈晃动。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见裂隙里闪过画面:他缩在漆黑的时空缝里,一遍又一遍看着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看着谢逊被押上刑台,看着我妈抱着我跳崖。
原来他不是在守护正统,是在守着被背叛的痛。
“你不是怕我篡位。”我抹了把嘴角的金血,笑出白牙,“你是怕自己早就没人记得。”
话音未落,浪里窜出个小娃娃。
他光着脚,身上还滴着海水,却死死抱住本源之灵的腿:“阿牛哥别走!”那是我和他分裂时,被他碾碎的情感残片——当年我在蝶谷医仙那里学医术,他却只想着练九阳;我在街头帮人修伞,他却在山洞里闭关。
这孩子,是我舍不得丢掉的那半颗心。
本源之灵的金瞳第一次有了裂痕。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娃娃,喉结动了动,锁链“当啷”掉下来一根。
我趁机跃上经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血滴在他脚边:“你要正统?好!今日我就用这颗凡心,炼你的九阳!”
心灯彻底燃起来了。
我能看见锁链上的字在剥落,光明顶焚经变成了我给受伤的教徒喂药,西域断脉变成了我背着中暑的商队找水源,昆仑雪崩变成了我用九阳真气给冻僵的猎户暖身子。
每断一根锁链,就有记忆砸进我脑袋——母亲临终前摸我脸的温度,外公教我打长拳时粗粝的掌心,小昭塞给我最后一块烧饼时红透的耳尖。
本源之灵的身体开始透明。
他望着我,我胸前的裂纹里正渗出金尘,可我还站着,像根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偏要把最后一点光燃尽。
“你明明可以借我的力量重生……”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为何选择燃烧?”
我笑着合掌,掌心的竖瞳最后一次睁开,映着他逐渐消散的脸:“因为我不想变成你——一个永远活在过去的‘正统’。”
话音未落,我撞向那团燃烧的《九阳真经》。
金血、心灯、众生的愿力裹着我,把他的执念一寸寸吞进丹田。
九阳真气在体内翻涌,这次不是刚猛的火,是春溪融雪,是夏风拂柳,是能裹住周芷若的寒针,能容下赵敏的冰魄,能接住所有人心意的——包容。
黑船突然剧烈震颤。
船头的昙花烧成了金箔,上面浮起一行古字:“容器已熟,归途开启。”我眼前开始模糊,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个小声音在问:“哥,你还愿意跑吗?”
是我七岁那年,在蝴蝶谷追着蝴蝶跑,摔得膝盖流血,还攥着半块烤红薯的自己。
我想应他,可眼皮重得像压了座山。
最后一眼,我看见金尘从裂纹里飘出来,在半空凝成我的轮廓——皮肤还留着刚才的裂纹,像被刀刻过的琥珀。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见海浪声里,混着赵敏的尖叫:“张无忌!你给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