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还在骂,我却看见他身后的墙上贴着张旧报纸,头版标题是“明教残党流窜西域”。
他骂得越凶,我记忆越清晰——灵蛇岛上赵敏扔的那枚圣火令,周芷若补我剑时颤抖的指尖,还有焚青烧“正统”残页时,眼里的火光。
“就算我是假的。”我对着空气喊,“我的痛是真的!给老乞丐送粥时被河水冻得打颤是真的!被差评时躲在楼梯间哭是真的!我选的路,救的人,都是真的!”
话音未落,便利店的玻璃“哗啦”碎了。
我眼前的雨幕突然撕裂,露出底下翻涌的黑湖。
那个穿教主袍的“我”站在湖心,指尖缠着黑雾:“你拿什么证明?”
“拿这个!”我一拳轰向湖面。
九阳真气顺着残魂往外涌,烫得湖水“滋滋”响。
他也挥拳,两道气劲在水面对撞,激起千丈水龙卷。
湖底的冰层裂开,无数张“张无忌”的脸浮上来,有穿外卖服的,有穿粗布衫的,有戴明教冠冕的,全都扭曲着喊:“假的!假的!”
我咬着牙往前冲,掌心烙印突然剧痛。
那倒悬之眼闭合又睁开,金芒顺着指缝往外淌。
我听见老渔夫的声音:“破心狱者,需见己心。”
“我心光明!”我大喝一声。
水龙卷“轰”地散了。
湖面冻结成黑冰,冰层下的扭曲面孔瞬间凝固。
我站在冰面上,掌心烙印化作闭合之眼,却比从前多了丝温热——不是灼痛,是像被人轻轻攥了下的温度。
“你赢了心狱。”老渔夫收起鱼竿,竹篓里有条尺把长的红尾鱼,正扑腾着甩水,“可它……只是开始。”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山脊上立着道熟悉的身影——赵敏。
她穿着自由火使的赤金短打,发间的珍珠被寒风吹得发亮。
她没靠近,只望着我脚下的冰湖,轻轻摇头,像是在说“你又闯了什么祸”。
而更远处,东海方向有黑点浮动。
我眯起眼,那是艘无帆黑船。
黑舟客站在船头,掌心的倒悬之眼也睁开一线,幽光和我掌心的印子遥相呼应。
“当啷。”
冰面突然发出细响。
我低头,见冰缝里渗出点红——是血。
顺着血迹往湖边看,焚青跪在雪地里,额头抵着冰面,后颈的汗把衣领都浸透了。
他手里攥着半块带血的碎石,面前的冰上刻着和三峰岩壁上相同的符文。
山风卷着雪粒扑过来,迷了我的眼。
我刚要走过去,掌心闭合之眼突然一颤,像有人在千里之外喊我名字。
而那艘黑船,正缓缓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