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冰火岛,娘搂着我说阿牛最乖;想起在西域,商队的大叔塞给我半块烤饼,说小兄弟,跟着我们走,饿不着;想起在朱仙镇,我被地痞按在泥里打,是个老乞丐踢开那些人,说娃,要活成自己的山。
情火地窜起十丈高,金芒剧烈震荡,碑林的石头咔嚓咔嚓往下掉。
中央那卷逆向燃烧的《九阳真经》突然炸裂,金黑火柱直冲天际,烧得我睫毛都焦了。
你要重启江湖?
好!我吼着冲进火心,残臂上的绷带早被烧光,肌肉翻卷着露出白骨,我张无忌今日以命为誓——若天下武者还想点火,就让他们从我的灰里找种!
九阳本源彻底爆发,我能听见自己的经脉在崩断,像琴弦一根接一根绷断的脆响。
但更清晰的,是金轮里传来的温度——小昭的虚影还在,她的手穿过火焰,轻轻覆在我心口。
阿牛哥...她的声音轻得像雪,这次,换我烧给你。
火柱骤收,金芒如退潮的海。
我踉跄着后退,撞在烧焦的碑上。
小昭的虚影化作一粒火种,地掉进金轮,溅起一串火星。
我摸了摸鬓角,白发已经爬到额角,像落了层霜——至少折了三年寿元。
终焉之门闭,可雪原上的他...火心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个字消散时,他的影子已经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已握住了火。
我握紧腰间的铁锅——那是赵敏硬塞给我的,说大侠也要吃饭。
北风卷着灰烬灌进领口,我望着北方,大都的方向还挂着半轮残月。
赵敏,等我回来。我对着风说,声音哑得像破锣,可每一个字都烫得能化雪,这次,我用命给你当聘礼。
走出火焰之国时,雪下得更大了。
我踩着齐膝的雪,每一步都像在踩碎玻璃。
远处有个黑点在动,越来越近——是个穿灰布衫的小子,怀里还抱着个药箱。
等他跑到跟前,我才看清他眼角的泪痣——是宋青书?
可他怎么...
教主!他冻得直跺脚,杨左使说您折了寿元,让我带续命丹来!
还有...还有周姑娘和殷姑娘,她们在三十里外扎了帐篷,说无论如何都要等您...
我数了数他身后——只有三串脚印。
九阳义侠的旗号还在他背上飘,红布被雪水浸得发暗,却依旧猎猎响着。
雪落进我眼睛里,我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