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拼了这些,却给它们套上的壳,让学的人跪你,拜你,把真正传功的人踩在泥里。
宋青书的青瓷瓶掉在地上。
嫩芽缠住他的手腕,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我娘...我娘临死前,求我去求灭绝师太传她峨眉心法。
她说她给师太熬了三十年药,端了三十年洗脚水,该有资格。
可师太说...说她是杂役之女,血脉不纯。他抬头看我,眼神像被踩碎的玻璃,我只是想...让真正有本事的人,不用跪着求。
所以你就把他们的本事偷来,再让别人跪着求你?周芷若的剑架在他脖子上,剑尖却没往下压,我娘是杂役之女,可她教我的针法,比峨眉典籍里的还灵。
她没让我跪,她让我记住,给人扎针要先焐热手。
宋青书突然瘫坐在地。
嫩芽爬上他的脸,在他眉心绽开一朵小花。
我伸手拉他,他却躲开了:不用你可怜。
我...我去面摊吃碗面,行吗?
我还没说话,山脚下传来阿婆的吆喝:小宋公子!
你娘当年常来我这借火煮姜汤,今天我给你下碗加蛋的!
宋青书猛地抬头,眼泪砸在青石板上。
他爬起来往山下跑,跑两步又回头:那...那本金典,能让我娘的名字也写进去吗?
她熬姜汤时,手劲稳得能端三碗水,比扎马步的人还厉害。
我冲他笑:你娘现在就在金典里。
金典突然发出万丈金光。
我抬头,见它正缓缓沉入武当祖师堂。
张三丰的雕像眼里泛着柔光,当年他刻在墙上的大道至简四个小字,此刻正和金典上的字交相辉映。
灭绝师太的残魂飘到金典前。
暴雨梨花针化作墨汁,在金典最后一页写下两个字。
她转头看周芷若,嘴角竟有了丝笑意:若你开面馆...师父想吃碗素面,多放葱花。
周芷若的眼泪滴在剑匣上,嫩芽的新枝突然窜高,开出朵白色小花。
她伸手接住落花,轻轻点头:
山风突然静了。
我望着万里炊烟,听见山脚下传来孩童的诵声:九阳在心,不在经;一碗热面,便是真谛。
金典突然泛起微光。
我走过去,见它背面浮起一幅淡金色的地图——竟是用天
图的中心是座无名荒岛,岛上飘着炊烟,隐约能看见个人影,手里似乎握着把刀。
无忌哥哥。周芷若走到我身边,把嫩芽递给我,你看,它在长。
我接过嫩芽,指尖触到它的茎,突然想起娘说的话:规矩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饿死人的。
山风又起,这次带着股陌生的香气,像极了...像极了远方飘来的,刀烧红时的铁腥气,混着新煮的粥香。
金典背面的地图还没消散。
我望着那座荒岛,九阳核心突然发烫——那是娘的声音,混着无数人的声音,在我心里轻轻说:该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