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了外袍跳进去,热流立刻裹住全身,疼得我倒抽冷气。
疼就对了。识海里突然响起初代残念的声音。
我抬头,看见他的幻影立在祭坛上方,穿着和我一样的明教教主袍,当年我用这坛突破时,疼得咬碎了三颗牙。他的幻影伸出手,指尖点在我心口,现在,回答我——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你真愿背负整个江湖的命运?
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我想起小时候在蝴蝶谷,常遇春抱着我哭说无忌,你活不过二十;想起在灵蛇岛,周芷若举着剑说张无忌,我恨你;想起绿柳山庄地牢里,赵敏说我偏要勉强。
江湖太大了,大到装得下无数人的爱恨生死。
可如果我不背...
我愿。我咬着牙,血珠溅进九阳真液里,荡起细小的涟漪,我背。
残念的幻影突然笑了。
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却在我识海里留下一道金光。
与此同时,心口突然炸开剧痛——是谢逊!
他的九阴之力顺着我们当年双修时留下的气脉钻进来,像把烧红的剑,劈开我经脉里的阻塞。
静帘的冰魄真气紧随其后,像凉水浇在烧红的铁上,滋滋作响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地碎了。
热流从丹田直冲头顶。
我看见识海里的九阳真气团突然展开,化作金色的光网,每根光丝都缠着细碎的意识碎片——那是历代九阳神功修炼者的记忆。
光网越扩越大,最终与天地间的灵气连成一片。
风的走向、云的轨迹、甚至悬崖下飞鹰的振翅声,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我意识里。
天人合一...我喃喃出声。
识海最深处,一张泛着银光的地图缓缓展开,上面用朱砂标着武当·天柱峰。
我盯着那个红点,突然听见初代残念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混着风声钻进耳朵: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们......而是。
祭坛外的光茧开始出现裂痕。
我爬出真液池,外袍已经被蒸得半干。
赵敏靠在墙根,鬓角沾着血;谢逊的屠龙刀断成两截,却还在笑;静帘的冰魄寒针全碎了,指尖渗着黑血——是时间反噬。
成了?赵敏勉强扯出个笑。
我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来。成了。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该去武当山了。
谢逊捡起断刀,用袖子擦了擦血:走,我给你们开路。静帘扶着墙站起来,冰蓝色的真气重新在指尖流转:我殿后。
推开秘殿石门时,雪已经停了。
月光照在光明顶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怀里的赵敏动了动,轻声道:武当山...张三丰?
我摸了摸她冰凉的脸,他在等我们。
山风卷着雪粒吹来,吹得我衣襟猎猎作响。
远处,武当山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我收紧手臂,抱着赵敏往山下走。
谢逊的断刀在前面开路,静帘的冰魄真气在身后凝成屏障。
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