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熊山部落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竹制的火把插在墙壁上,跳跃的火焰将众人的影子映在竹墙上,忽明忽暗。阿熊坐在主位上,脸色凝重,阿东、阿镇、阿石、阿杨坐在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严肃。
“阿镇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大家了。”阿熊的声音沉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铁和阿澄暗中勾结,杀奴隶、毁茶具、设圈套,目的就是挑起部落冲突,推翻联盟,掌控整个政和。”阿熊的手指重重敲在竹桌上,桌面刻着的熊图腾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如今他们箭在弦上,我们若不反击,不出三日,星溪部落先灭,接下来就是你我各自的部落。”
阿东猛地拍桌而起,腰间竹刀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白:“这两个小人!竟敢算计到我头上!阿熊,你说怎么打,我东平部落两百七十人,愿冲在最前面!”
阿石也沉声道:“石屯部落的武士虽少,但个个能以一当十,拼了命也要护住联盟的规矩!”
阿杨微微皱眉,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阿铁的铁山部落有铁器,阿澄的澄源部落人数众多,两人联手,兵力怕是比我们四个部落加起来还多。而且……族老那边,真的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这话一出,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族老的态度始终暧昧,既点破了阿澄的阴谋,却又从未明确表态支持谁。若族老暗中偏向阿铁和阿澄,他们这场仗,从一开始就输了一半。
阿熊沉默片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佛子山的轮廓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族老不会帮他们。”他忽然开口,语气笃定,“政和联盟是族老一手维持的,他要的是平衡,不是独裁。阿铁和阿澄打破了平衡,族老绝不会坐视不管。”
话音刚落,一个年迈的武士匆匆走进议事厅,躬身道:“首领,族老派人来了,说请您即刻去他的竹屋。”
众人对视一眼,阿熊点了点头:“我去去就回。你们留在这里,立刻清点部落的武士和武器,做好备战准备。”
族老的竹屋依旧安静,竹窗半开,夜风带着竹叶的清香吹进来,与屋内的茶香交织在一起。族老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那半片竹茶具碎片,昏黄的火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深邃。
“阿熊,你来了。”族老抬了抬眼,将碎片放在桌上,“阿铁和阿澄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阿熊躬身行礼,“晚辈想知道,族老打算如何处置?”
族老拿起竹壶,给阿熊倒了一杯茶,茶汤清澈,飘着几片嫩绿的竹叶。“政和这片土地,从先祖时期就靠联盟维系。奴隶是根基,规矩是梁柱,一旦梁柱塌了,整个政和都会垮。”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阿铁和阿澄野心太大,他们忘了,没有联盟,再强的部落,也挡不住洞宫山的风雪,抵不过佛子山的野兽。”
阿熊心中一松,知道族老这是明确要站在他们这边了。“那晚辈恳请族老主持公道,带领各部落平定叛乱!”
族老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我老了,打不动了。但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能帮你稳住其他部落。”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竹制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正是政和联盟的图腾——竹枝缠绕着山脉,“这是联盟的传位令牌,持此令牌,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联盟首领,各部落必须听你调遣。”
阿熊双手接过令牌,令牌触手冰凉,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整个政和的希望。
“明日清晨,你带着令牌去议事广场,召集所有部落首领。”族老的声音渐渐低沉,“阿铁和阿澄若是识相,自会认罪;若是冥顽不灵,便让他们看看,破坏联盟规矩的下场。”
阿熊躬身谢过,转身离开竹屋。夜色更浓,星光透过竹叶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他握着令牌,脚步坚定,心中的迷茫和犹豫早已消散——这政和的黑暗,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熊山部落的议事广场上挤满了人。十个部落的首领都已到齐,阿星脸色依旧苍白,紧紧攥着衣角;阿外缩着肩膀,眼神躲闪;阿岭站在最边上,手里还拿着昨晚挖野菜的竹篮,显然是被匆匆叫来的。
阿铁和阿澄站在人群中央,两人神色坦然,阿铁的手臂上缠着粗铁环,阿澄则穿着精致的兽皮甲胄,腰间别着那把竹剑,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阿熊手持联盟令牌,站在祭台之上,令牌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诸位首领,今日召集大家,是要揭露一件大事——洞宫山奴隶被杀一案,并非星溪部落所为,而是阿铁和阿澄联手策划的阴谋!”
话音刚落,广场上立刻炸开了锅。阿星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阿外张大了嘴巴,差点咬到舌头;阿岭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竹篮掉在地上,野菜撒了一地。
“阿熊,你休要血口喷人!”阿澄厉声喝道,眼神里满是戾气,“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我和阿铁策划了阴谋?”
“证据?”阿熊冷笑一声,看向阿岭,“阿岭,你来说说,那天你在洞宫山脚下,看到了什么?”
阿岭浑身一颤,在众人的目光下,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看到阿铁首领的武士,还有澄源部落的人,他们拿着竹刀和星纹竹牌,说要……要嫁祸给星溪部落,挑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