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的雨下了整整三天。
五云部落的石屋里,颛正搂着一个来自壶镇镇的女子喝酒。外面的雨声很大,掩盖了部落里的各种声音——武士们的嬉笑声,奴隶们的惨叫声,还有远处部落缴纳“雾税”的脚步声。
“首领,壶镇镇的人来了,说他们实在凑不齐这个月的税了。”一个武士走进石屋,躬身说道。
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推开怀里的女子,不耐烦地说:“凑不齐?他们901人,难道连几百枚青铜币都凑不齐?告诉他们的首领,要么现在把税交齐,要么就把他的妻子和女儿送来,给我的武士们当玩物。”
“是。”武士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石屋。
颛重新搂住女子,正要亲吻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呐喊声。他皱了皱眉,推开女子,站起身,走到石屋门口。
雨还在下,广场上的篝火已经被雨水浇灭,只剩下一堆冒着青烟的木炭。让颛惊讶的是,广场上站满了人——有壶镇镇的人,有新建的人,还有大洋、大源、溶江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木棍、石头,还有一些简陋的青铜武器,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颛,你这个恶魔!今天我们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一个壶镇镇的男人大声喊道,他的脸上带着伤疤,手里拿着一把青铜斧——那是他父亲的武器,他父亲上个月因为交不起“雾税”,被颛的武士打死了。
颛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青铜刀:“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反抗我?我的武士们,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随着颛的话音落下,五云的武士们纷纷拔出武器,朝着广场上的人冲去。新碧和仙都的人也跟着冲了上去——他们是五云的小弟,早已习惯了跟着颛欺负其他部落。
一场惨烈的战斗开始了。广场上的人虽然没有五云的武士那么强壮,也没有那么好的武器,但他们心中充满了恨意和求生的欲望。他们用木棍打,用石头砸,用牙齿咬,哪怕被武士们砍伤、打死,也绝不后退。
寅也在人群中。他跟着深山里逃出来的人一起,回到了五云部落。他手里拿着一把父亲留下的青铜匕首,眼神坚定。他看到一个五云的武士正要砍向一个新建的孩子,立刻冲了上去,用匕首刺穿了武士的后背。
武士倒在地上,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寅拔出匕首,看着那个孩子,大声说:“快躲起来!”
孩子抱着头钻进石缝,寅则转身迎向新的敌人。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凭着本能挥刺匕首,刀刃划过武士的兽皮甲,溅起的血珠混着雨水打在脸上,又冷又腥。他看见舒洪部落的老人举着拐杖,死死抵住一个仙都武士的青铜剑,拐杖被剑刃劈出裂痕,老人的手臂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不肯松手——直到壶镇镇的一个壮汉从侧面冲来,用石斧砸碎了那武士的头颅。
混乱中,新建部落的首领牟举着青铜矛,朝着五云部落的石屋冲去。他的儿子三天前被颛当作“不听话的祭品”,绑在骨墙上活活冻饿而死,尸体至今还挂在那堆白骨中间。牟的长矛刺穿了两个拦路的五云武士,矛尖上的血顺着矛杆往下流,染红了他的手背。他仰头朝着石屋嘶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颛!我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