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让他们毁了瀑布!这是我们的根!”阿石的父亲,也就是百丈漈的老首领,拿着石矛,站在瀑布边,对着部落的人喊道。大家都拿起了武器,准备和青田的武士拼了。
青田的武士来了有两百人,他们拿着铁刀和弓箭,朝着百丈漈的人冲过来。老首领第一个冲上去,石矛刺穿了一个武士的胸膛,可他自己也被弓箭射中了肩膀。阿石扶着父亲,继续战斗,阿秀则带着女人和孩子,在瀑布后面的岩洞里躲着,准备随时支援。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百丈漈的人倒下了一个又一个,可他们没有退缩。老首领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把石矛插进了青田首领的肚子里,自己却被武士们乱刀砍死。阿石看着父亲倒下,红着眼睛冲上去,砍倒了几个武士,可他的胳膊也被砍伤了,鲜血直流。
“阿石,快逃!带着孩子们逃!”阿秀从岩洞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石斧,朝着武士们砍去。可她刚冲出来,就被一个武士的铁刀刺穿了胸口。阿石看着阿秀倒下,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武士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青田的武士们把百丈漈的人都杀了,只剩下阿石一个活口。他们把阿石绑在瀑布边的石头上,让他看着他们毁了梯田,砍了山林,准备修建水车。“你看着,这瀑布以后就是我们青田的了,你们文成的人,都是我们的奴隶!”青田首领的弟弟,对着阿石恶狠狠地说。
阿石看着被毁掉的家园,看着瀑布的水被鲜血染红,心里充满了绝望。可他突然想起了老首领说的话:“我们百丈漈的人,就算死,也要守住自己的根。”他开始挣扎,想要挣脱绳子,可绳子绑得太紧了,他的手腕都磨出了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泰顺的武士来了。他们看到青田的人在百丈漈,以为他们在抢地盘,立刻冲了过来,和青田的武士打了起来。阿石趁机挣脱了绳子,朝着飞云江的方向跑——他要去寻找逃出去的文成部落,他要告诉他们,百丈漈的人没有屈服,他们要回来,要夺回自己的家园。
百丈漈的瀑布还在流,水依旧是淡红色的,映着天上的乌云,像一幅悲伤的画。阿石跑在山道上,眼泪在风里飞,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带着文成的人回来,报仇,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玉壶部落的祠堂,是文成最气派的建筑。祠堂里的刘基菩萨木雕,有一人多高,身上涂着金粉,手里拿着一把羽扇,眼神慈祥,像是在守护着玉壶的人。可现在,祠堂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菩萨木雕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地上散落着破碎的供碗和断了的香烛。
阿福跪在菩萨面前,手里拿着一束干枯的稻穗,这是玉壶部落最后一点稻种了。他的身后,只剩下十几个老人和孩子,年轻人要么被瑞安的武士抓走当奴隶了,要么就逃去了下游,整个玉壶部落,只剩下他们这些走不动的人。
“刘基菩萨,求您显灵,救救我们吧。”阿福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们玉壶的人,从来没有害过别人,为什么瑞安、泰顺、青田的人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家园毁了,把我们的人赶走?”
玉壶部落以前很热闹,这里的人会种茶,会酿酒,飞云江边的茶山上,常年飘着茶香。每到丰收的季节,大家都会来祠堂祭拜刘基菩萨,把最好的茶和酒献给菩萨,然后一起唱歌跳舞,分享丰收的喜悦。可现在,茶山被瑞安的人占了,酒坊被泰顺的人烧了,只剩下这空荡荡的祠堂,和一群快要饿死的老人孩子。
“阿福爷爷,我饿。”一个小男孩拉着阿福的衣角,他的脸又黄又瘦,眼睛却很大,像两颗星星。阿福摸了摸孩子的头,把手里的稻穗递给他:“乖,把这个煮了,就能吃饱了。”其实他知道,这点稻穗煮不了多少粥,根本不够大家吃,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祠堂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瑞安武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铁刀。“你们怎么还没走?”武士的声音很凶,“这里现在是我们瑞安的地盘,再不走,就把你们都杀了!”
老人们都吓得往后缩,只有阿福站了起来,挡在孩子们面前:“这是我们玉壶的祠堂,是我们文成的地盘,你们凭什么占我们的地方?凭什么杀我们的人?”
武士冷笑一声,一刀砍在阿福的肩膀上:“凭什么?就凭我们有铁刀,你们没有!”阿福倒在地上,鲜血流了出来,可他还是死死盯着武士:“我们文成的人就算死,也不会屈服的!我们会回来的,会夺回我们的家园!”
武士没有再理他,而是开始砸祠堂里的东西,刘基菩萨木雕的手臂被他砍断了,金粉掉在地上,像散落的眼泪。孩子们吓得哭了起来,老人们也开始哀求,可武士根本不听,砸完东西后,他放了一把火,转身走了。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阿福挣扎着站起来,把孩子们抱出祠堂,老人们也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火海。他们站在祠堂外,看着熊熊燃烧的祠堂,看着刘基菩萨木雕在火里渐渐被烧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们走吧,去下游找其他的文成部落。”阿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大家点点头,跟着阿福,朝着飞云江的方向走去。祠堂的火还在烧,映红了半边天,像文成大地上一道流血的伤口。
阿福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祠堂,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会重建玉壶的祠堂,会让刘基菩萨重新立在这里,会让文成的人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飞云江的流水声,在耳边响起,像是在为他们送别,也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陪着他们走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