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这突如其来的心悸，严谨地定性为一次意外的、高强度的“见色起意”事件。
喜欢和爱怎么会在一瞬间发生？
那太肤浅了。
纪司言推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林小姐看上去年纪很小，是还在上学吗？”
“是的，在申城法大读法学。”
“法学不错，严谨，有逻辑。”纪司言颔首，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林念身上，试图从她沉静的表情里解读出更多信息，“应该容易相处一点。”
林念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里隐含的评判意味，心里那点“见色起意”的推测又坐实了几分。
她面上不显：“纪先生过奖了，专业选择和个人性格未必有直接关联，凡事有度，过分追求严谨、有逻辑在人际交往中不见得是好事。”
她这话说得巧妙，既回应了对方的评价，又轻巧地不满借着自己的观点怼了回去。
纪司言被将了一军，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这女孩有个性有想法，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依你看，恋爱中这个度要如何把握？”
来了，林念心想，这几乎是在明示了。
她不动声色地端起刚才纪司言倒给她的那杯水，抿了一口，借机组织语言。
“感情是不能被量化的，所以，关于这个度如何把握需要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一起摸索。”她给出一个万金油式的答案，完美规避了直接回应。
纪司言看着她滴水不漏的模样，心底好奇心更盛。
他习惯于数据和逻辑，但眼前这个女孩，像一尾灵巧的鱼，总是轻易的游出他所熟悉的行为准则内。
“我没有恋爱经验不懂这些，所以，你应该是对的。”
呵，这话什么意思，刺探她恋爱史？八成是那种有某情结的男人。
那姐不得好好编一下，劝退你？
“那我确实比较有经验。”
“哦？”纪司言像是来了兴趣微微歪头认真看着林念。
林念见他这副模样，开始瞎编：“我谈过三个，不算多也不算少，上学期都是跟男朋友在学校旁边租房子住的，所以，情侣相处的经验，确实有一些。”
说完，林念盯着纪司言，想找到嫌弃或其他的负面情绪的表情。
结果什么都没有，他依旧一副平静如深潭的样子。
“有经验是好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马上跟你学习。”纪司言从善如流地接话，试图拉近一点距离。
林念心里警铃大作，这话里的亲近感有点超标了。
什么意思？要强买强卖吗？这就默认跟她谈了？
她正准备再次把话题岔走，让气氛回归正常，纪司言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了更具体的“信息交换”。
“冒昧问一句，林小姐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比如毕业后是打算继续深造，还是直接就业？倾向于律所、公检法，还是企业法务？”他问得认真，仿佛真的在评估一位需要知根知底的交往对象。
“念念……”，林清兰下楼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这位是？”
与此同时，大门被打开，纪卫平带着一对父女走到客厅，纪司言闻声看去愣住：“爸？”
不是给他选了林念相亲吗？怎么又带了人来？
林念却注意到，纪卫平看向林清兰惊艳的眼神。
她疲惫的闭了闭眼，真是，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