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懒得废话，手腕一翻，那柄标志性的白玉折扇已然在手。
脱手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
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划出一道清冷弧线，一个旋飞后又稳稳落回他掌心。
“你也配置喙我的决定？”
他语气转厉，能听出愠怒，“休要再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似乎是被他凌厉的气势与精准的定位所慑，周围的浓雾一阵翻涌，缓缓向两侧散开些许。
但还是没见着人影。
柳随风的声音冰冷，“且不说你根本不是我。”
此话一出口，那云雾似乎翻腾地更快了。
“就算你是我以前的我，也休想左右我的意志！”
那原本隔着一层朦胧的声音瞬间清晰了许多。
一道身影自雾中逐渐凝聚——
那轮廓，竟与柳随风本人有八九分相似。
柳随风抱臂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别用我的脸来恶心我。”
那身影闻言一滞，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雾气一阵扭曲变幻，最终竟收缩凝聚。
化成了一个巴掌大小，如浅灰色果冻般微微颤动的柔软团子。
柳随风挑了挑眉，倒是生出几分好奇。
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q弹的团子。
“奇怪？”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浅灰色团子被戳得晃了晃。
发出一种与其形态截然不同的,略显尖锐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才不是什么东西！”
“我是系统！系统！高级智能辅助系统！”
“系统？”
柳随风眸光骤然一凝，原本带着些许玩味的神情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他手指一曲，直接揪住了那团子。
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就是那个胁迫萧秋水，让他不得不完成各种任务，稍有差池便要施加惩罚的‘系统’？”
想到萧秋水偶尔流露出的，因任务而产生的焦虑。
柳随风心头火起，手下不自觉地用力揉捏了那团子好几下。
“哎呀！别捏了！要散架了！”
小团子发出抗议的尖叫，“不是那个！”
“那个是‘魔典系统’！”
“它是负责修正小说剧情，强行让故事回归所谓‘正轨’的入侵者。”
“我跟它不一样，我级别比它高，权限比它大。”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的部分故事走向，还能让你同步听到那个魔典系统与宿主的对话！”
柳随风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若有所思。
难怪之前偶尔能听到萧秋水脑海里响起一些奇怪的电子提示音，原来根源在此。
他沉吟片刻，抓住了另一个关键词。
“小说？”
“那是何物？”
“小说嘛……”
那小团子似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声音带着点得意，“就类似于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本，传奇，是由另一个世界的‘创作者’用文字构筑出来的故事世界。”
“在里面，一切情节，人物命运都早已被设定好。”
“而你们所在的这个武侠世界，就是无数小说世界中的一个分支。”
饶是柳随风心志坚毅，听闻此言，心中也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他虽隐约知晓可能存在其他世界。
却从未想过，自己生存、挣扎、爱恨交织的这个世界，竟可能是另一个世界某人笔下的“虚构故事”？
所以他所经历的一切，他的存在，他的情感，难道都是虚假的吗？
他所遭受的苦难都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那他自诩聪明，不都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