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重就轻，语气温和。
红袖见他应下，笑容更深了些，引他往里间走去。
言语间也放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客气。
她一边整理着架上的衣物，一边状似无意地低声道，“公子对咱们三少爷倒是很有心。”
柳随风脚步微顿，侧眸看了她一眼。
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丝带着些许自嘲的温柔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都看出来了，他却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纵容与些许无奈。
红袖闻言，笑容更加真切，带着点“我懂”的意味。
“三少爷性子赤诚，于情爱之事上怕是还没开窍呢。”
“不过嘛”，她话锋一转，“看他对你紧张那样，为你一句话能别扭半天！”
“我想，他对你的心意，纵使他自己还未分明，也该是与公子你一样的。”
“如今啊，就看你们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柳随风清俊的侧脸上流转一圈，语气带上了一丝探究和些许困惑。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公子你竟会——”
她欲言又止，似乎原本的猜测与眼前所见产生了偏差。
（红袖：站反cp的痛，谁懂？）
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许是我阅人多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柳随风听得微微蹙眉。
这姑娘是在说什么？
但红袖神色如常，不待他细问，便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飞快地塞进他手里，冲他眨了眨眼。
“这个送给公子，算是我帮你们一把。”
柳随风低头一看，竟是一本装订粗糙的话本子。
封面是劣质的黄麻纸，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被不少人反复摩挲翻阅过。
正中央用浓墨歪歪扭扭地写着书名。
冷面侠客俏狐仙！
那墨迹在粗糙的纸面上有些洇开，书脊处用粗线勉强固定。
但已有开裂的迹象，露出里面泛黄起毛的内页。
整本书都透着一股被无数次翻阅后留下的陈旧气息。
这是正经书吗？
“风公子啊，这可是我的收藏，要不是看在三少爷的份儿上，是绝迹不会拿出来的。”
“你收好。”
红袖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去衣架前仔细挑选。
柳随风：“……”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有些哭笑不得。
只得默默将那本“饱经风霜”的话本子收入袖中。
红袖围着架子转了两圈，口中说道，“公子身量高挑，我这儿合适的成衣不多，你看看哪件合意？”
“不然公子既是要扮那位赵姑娘，可知她平日是何等装扮？”
“我也好参照着来。”
柳随风略一沉吟，眼前浮现出赵师容那清冷疏离的形象。
但不得不说帮主和帮主夫人待他还是极好的。
他缓声道：“简洁，不尚繁复。”
“常着一身青或素白，气质如兰，风姿清绝。”
红袖听得认真，点头笑道：“明白了，就是要那种天然去雕饰的韵致。”
然后红袖就去取来几件衣服。
“这是按公子的要求和身量，挑的几件合适的，你看看哪件最合适？”
柳随风抬眼看过去，目光掠过几件素净的衣裙，最终停留在一件极青色的齐腰长袖裙上。
那裙子颜色沉静如水，布料上带着墨色晕染开的花纹，恬淡雅致。
袖口设计宽大，正好便于隐藏水袖。
“就这件吧。”
他指了指那件青衣。
红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赞道，“公子好眼光，这件最是清雅不过。”
她取下沉声道，“那公子，我先为你梳妆？”
柳随风颔首，“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