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钦看着正在被押解上警车的杂鱼们,冷冷一笑:“我们故意放出‘刺杀政府要员’的假消息,果然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咬钩了。可惜啊,看来大鱼比我们想的要谨慎,或者说,他们弃卒保帅的速度很快。”
“原来如此!”局长恍然大悟,“这是贵族那边放出的烟雾弹,引蛇出洞!”
“没错。”秦钦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猎鹰可能潜伏的方向,那里现在只剩下一片黑暗和雨声。“真正的大家伙还藏在深水里。钓大鱼,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更香的饵料。这次,就算先敲山震虎,断他们几根爪牙吧。”
他收起枪,转身离去,身后的混乱与他无关。这场战斗看似告一段落,但水下的暗流,却因为这次失败的刺杀与成功的清剿,变得更加汹涌莫测。组织的确受到了重创,而真正的较量,其实才刚刚开始。
当尖锐的警笛声撕裂雨幕,由远及近,最终包围了那栋废弃厂房时,顶楼早已人去楼空。训练有素的特警破门而入,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只定格在窗边那套被精心架设,却已无人操控的狙击设备上。枪身线条冷峻,光学瞄准镜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价值不菲,却像被遗弃的棋子,无声地诉说着撤离的仓促与决绝。
“报告,目标已逃离!”
警车陆续撤离,闪烁的红蓝灯光逐渐融入城市远处的光污染中。又过了许久,就在厂房对面一栋更为破败的建筑阴影里,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浮现。猎鹰站在那里,她的眼神如同结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后怕的寒意深藏眼底。
毒蛇的撤退消息,来得太迟了。若非她在瞄准镜里看到警车出现的前兆,若非她那远超常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警觉,此刻她或许已经成为瓮中之鳖,或者更糟,在强行突围中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延迟的信息,比敌人的子弹更让她心寒。
“内部有鬼。”这个结论如同毒蛇,在她心中盘绕成型。行动细节被泄露得如此精准,连这条备用路线和狙击点都暴露无遗,绝非巧合。组织已经不再安全,信任成了最奢侈的东西。至于那个内奸是谁,她此刻毫无兴趣深究。在权力的绞杀与背叛的泥潭里,名字毫无意义,唯有生存才是真理。
她需要一个彻底的消失,一场足以骗过所有人眼睛的“死亡”。只有让“猎鹰”这个人彻底从世界上蒸发,她才能获得喘息的空间,才能静静等待组织内部完成那必然血腥的清理。届时,才是她归队之时。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掠过雨夜中稀疏的行人。很快,她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独自蹒跚而行的男人,身形与自己相仿。猎鹰虽是女性,但身高腿长,肩宽与骨架经过长期训练,在昏暗的光线下足以混淆视听。
行动快如闪电。她悄无声息地接近,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落在男人的颈后。在他软倒的瞬间,她已然扶住了他,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接下来的事情,冷静得近乎残酷。她迅速将自己的外套换到男人身上,将他伪装成自己的体型特征。她利用现场找到的杂物,精心布置了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痕迹——散落的弹壳,伪造的挣扎迹象,最后,将昏迷的男人和他的“罪证”一同沉入了厂房后那片废弃的、深不见底的人工湖。
水面泛起一圈涟漪,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吞噬了所有的秘密。
猎鹰最后看了一眼那吞噬了“自己”的漆黑湖面,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她走入京都永不眠的夜色,像一滴水汇入奔腾的河流,瞬间消失在形形色色、漠不关心的人群之中。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下一秒,她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毫无特征的陌生人。猎鹰已“死”,而某个无人知晓的身份,正在这座城市里,悄然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