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星被四名保镖“护送”出宴会厅,脑子里还因刚才的对比而一片混乱。廊道幽深,两侧装饰华丽却千篇一律,他有点蒙圈,忍不住嘟囔:“这地方跟迷宫一样,都长一个样,厕所到底在哪儿啊?”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穿着黑色中式冬装长衫的高大背影。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也顾不上礼貌,赶紧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胳膊,“你…你好,请问卫生间在哪?”
那人闻声回头,一张带着玩味和恶意的脸映入陆寒星眼帘——竟是他此生最不想见,也最恨之入骨,毁了他一生的人——他的二叔,秦妄!
秦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重的讥讽取代,他拖长了音调,像猫捉老鼠般:“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坏东西!你想上厕所啊?”
陆寒星脸色瞬间阴沉如铁,胃里一阵翻腾。他知道跟这人纠缠绝无好处,对骂的结果往往是自己受罚,他咬紧牙关,懒得废话,只想绕开。
可秦妄岂会轻易放过他?他挪动一步,用粗壮的胳膊死死拦住去路,言语如刀,专往最痛处戳:“在乡下那会儿,你不是随便找棵树就解决了嘛?怎么,回了秦家,连尿尿都忘了怎么尿了?哈哈哈哈哈!”
“让开!”陆寒星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就说一遍!”
“哈哈哈哈哈!小崽子,憋不住就尿裤子里啊!二叔不笑话你!”秦妄嚣张地笑着,眼角余光瞥见那四个保镖如同木桩般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干涉,气焰更是嚣张。他伸出手,作势要去拉陆寒星,“来来来,别害羞,二叔亲自领你去!你看你穿的这身,娘里娘气的,是不是连厕所门都分不清?”
“你放开你的脏手!”陆寒星猛地挥开他的触碰,眼中迸发出狠厉的凶光,“不然我掐死你!”
“哟嗬!来啊!”秦妄非但不惧,反而把脸凑近,压低声音,话语如同毒蛇吐信,“这里是秦家,你再敢行凶,信不信立刻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禁闭室?我可听说了,老爷子正计划把你这碍眼的弄到国外去,眼不见为净!”
“什么?”陆寒星心脏猛地一缩,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回想起秦世襄平日对自己的冷漠与厌弃,这传言很可能就是真的!
秦妄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蚊子,兴奋得几乎战栗,继续用语言凌斥他:“小臭虫!你还真以为回秦家是来享福的?去国外哦!人生地不熟,言语不通,成天被人监视,那日子,啧啧,比你在乡下还不如!而且,老爷子要是一个不高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陆寒星的腿,眼神阴鸷,“命人‘不小心’打残你这条不安分的腿,你就在床上自生自灭吧!到时候,你以为还有谁会把你当五少爷?佣人都能骑到你头上撒尿!”
陆寒星冷汗涔涔而下,秦妄的话勾起了他最恐怖的回忆——他被保镖捆绑,在祠堂罚跪一整夜,那个威严的老人冰冷地说过:“再敢跑,就打折你的腿!”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
秦妄看着他这副模样,快意无比,假惺惺地咂嘴:“哎呦呦,看看,我们小可怜这是吓坏了?”
极度的恐惧与屈辱交织,陆寒星的生理反应再也无法控制。他想起了被像货物一样贩卖时,最后落到那个代号“孤狼”的人手里,被吓得失禁的狼狈……此刻,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再次涌向小腹,他快要憋不住了!
“让…让我走!”他带着哭腔挣扎,可秦妄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拽着他的胳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二哥,你在这儿干嘛呢?”
只见一位穿着红色冬装旗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款款走来。她是秦世襄的女儿,秦妄的四妹——秦蕊。
秦妄一看是她,嚣张气焰收敛了些,但依旧皮笑肉不笑:“没什么,跟咱们大侄子聊聊天,教教他秦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