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也不能说……”
这句话,他反反复复,如同念着某种绝望的咒语,将自己紧紧封闭在那座由痛苦和秘密构筑的孤岛上,拒绝任何救赎的可能。
秦予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宁愿被活活疼死也要守住秘密的样子,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更深的不安。这个看似柔弱、来自底层的少年,骨子里的倔强和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坚守,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书房内,气氛凝重。巨大的显示屏上,正实时播放着陆寒星在房间里痛苦挣扎、哭喊哀求的画面。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和绝望的眼神,透过冰冷的屏幕传来,依旧带着强烈的冲击力。
秦承璋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抵在下颌,盯着屏幕久久不语。他那张惯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也笼罩着一层深深的阴霾。
站在他身侧的秦弘渊皱紧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终于忍不住,带着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语气,悠悠开口:“不可能啊……这两个胳膊脱臼痛彻心扉的效力,你我都清楚。疼成这样,就算是铁打的硬汉,也该松口求饶了……况且,他还只是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孩子……”
他原本信心十足,认为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撬开一个年轻人的嘴易如反掌。可陆寒星那“疼死也不说”的倔强,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手段产生了怀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秦冠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三杯热气氤氲的咖啡。他将咖啡放在桌上,瞥了一眼屏幕上陆寒星痛苦蜷缩的身影,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慨:
“骨头就是这么硬!哎!!!!!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看着怂,骨子里有股劲儿。”
秦承璋终于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断:“再等等。”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明天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说,就赶紧上止痛剂。不能让人真活活疼死了。”
“嗯。”秦弘渊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方案。
秦承璋站起身,拿起搭在老板椅背上的那件厚实昂贵的羊绒大衣,一边穿一边说道:“你们俩好好休息,尤其是你,二弟,”他看了一眼秦弘渊,“又赶飞机又熬了一宿,辛苦了。我去病房劝一劝他。”
他的语气带着长兄的关怀,但行动却透着急切。他需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宁折不弯的“弟弟”,看看他到底在守护什么,比自身的性命和极致的痛苦更重要。
“好的,大哥。”秦弘渊和秦冠屿同时应道。
秦承璋系好大衣扣子,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
片刻后,一辆线条冷硬的加长版豪车驶出秦宅,融入了车流,向着囚禁着陆寒星的那家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是繁华的街景,而车内的秦承璋,面色沉静,眼神深处却翻涌着算计与审度。他亲自出马,这场攻心战,进入了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