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却盖不住院子里那场单方面的凌虐。刘娥几乎怒气冲冲发了疯一样找他,手里的柴棍带着破空声,一下下砸在少年单薄的脊梁上。
“给我打!”她尖利的声音划破夜幕,自己也不断地冲上去,边打边骂,唾沫星子溅在陆寒星血肉模糊的后背上,“好啊!贱种!会勾引人了!连你妹妹都不放过!”
陆寒星像一块破布般挂在绳子上,随着击打晃动。最初的灼痛已经麻木,冰冷的绝望顺着脚底爬满了全身。他闭上眼睛,不再求饶,也不再闪躲,只是绝望地等死。在这个女人疯狂的恨意里,死亡或许是唯一的解脱。
后来,刘娥为了不让他妹妹再来,把他放下来,用粗糙的麻绳将他从头到脚捆成个粽子,扔进了阴冷潮湿的杂物间。霉味和尘土味瞬间将他包裹。为了折磨他,依旧两三天才施舍一份清澈见底的稀粥或者米汤,吊着他一口气,让他清晰地感受生命在饥饿与疼痛中一点点流逝。
陆寒星蜷缩在角落,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徘徊。他清晰地认为,自己就要像角落里无声腐烂的杂物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刘娥手中了。
就在他连抬眼的力气都将耗尽时,木板门外传来了邻居王婆刻意拔高的声音:“刘娥!快别折腾了!县里的领导明天要来视察,你可消停点吧!说是还要挨家挨户查户口哩!”
这话像一道符咒,瞬间定住了刘娥准备踹门的脚。她在杂物间外沉默地站了片刻,能清晰地听到她粗重的、不甘的喘息声。最终,现实的考量压过了暴虐。她无奈地打开锁链,让人把奄奄一息的陆寒星拖了出来,胡乱扔回他那间不见光的小屋的地上。
“看紧他,”刘娥对帮工低声吩咐,语气里满是嫌恶与警惕,“别让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坏了我的大事!”
说完,她匆匆转身,脸上挤出练习了无数遍的、热情而朴实的笑容,忙着去外面张罗,准备接待那些即将改变她、也可能改变陆寒星命运的大人物了。小屋重归寂静,只留下少年微弱的呼吸,和一线从门缝里透进来的、象征着未知变数的光。
他妹妹揣着那些馍,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看见陆寒星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哥哥,”她蹲下身,声音里带着一种古怪的亲昵,“你想我不?”
陆寒星脑子飞转。求生欲压过了翻涌的恶心,他哑着嗓子,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一个字:
“…想…”
“我也想你。”她说着,手就朝他污浊的脸伸了过去。
陆寒星偏开头,声音带着哀求:“好妹妹,给口馍吃。”
“那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