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二两月色的背调结果发至姜安妤私信的时候，珊瑚号负二层的小黑屋中央，是早已被支具锁住的墨如生。
支具像是机械野兽的勾爪，精准地扣住他的每一处关节。
他安静地被迫站立着，低垂的眉眼里是被揭穿后的极度不甘。
垂耳妖妖站在姜安妤身侧，看着被银色支具锁住关节的墨如生，面色苍白。
墨如生的身侧，是他公开的属性面板。
【姓名：程栩墨
Id：东09xxxxx
昵称：墨如生
天赋：空白（模糊）】
姜安妤将手上的紫色药水递给垂耳妖妖。
随着药水流淌到墨如生的身上，他身旁的面板上，些许字迹显现出来。
【……
天赋：记忆篡改】
记忆篡改。
难怪啊。
姜安妤看着面板上的四个字。
恐怕在进入求生游戏的第一时间，程栩墨就使用了他的天赋。
将所有人记忆里的他，都篡改成了程家那个比他小几岁的私生子程栩文。
所以，无论是按照她的记忆画出来的画像，还是众人脑海中的他，都显得那么的稚嫩。
她早该察觉到不对的。
姜安妤心想。
玩家的天赋千奇百怪，程栩墨在蓝星时就极擅长利用互联网篡改集体的记忆。
比如对各种明星、名人的洗白、抹黑。
捏造虚假信息打击对手。
对自己做的恶行制造认知混乱。
姐姐就是这样被他污蔑成众矢之的。
所以，进入求生世界后，他会获得这样的天赋她早该想到的。
这一切，唯一的漏洞可能就在——那个被拿来顶包的程栩文，是个瘸子。
天生的。
可因此需要修改的记忆太多了。
为了方便，【记忆篡改】天赋就启动了自动修整功能。
将程栩文的瘸腿，窜改成是她将程栩文的腿撞坏了。
因果俱全，逻辑通顺。
“虽然名字叫记忆篡改，但更准确地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种记忆覆盖。”
“你用程栩文这个真实存在的人，覆盖了你。”
“因为世界上真的有这个人。”
“所以一切不合理都会被自动忽略。”
“但是，那场车祸从没发生过，所以，我记不起来任何细节。”
“这大概就是唯一的漏洞。”
姜安妤轻声道，似乎在跟程栩墨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垂耳妖妖也从私信里回过神来。
她关掉姜安妤发送给她的调查结果。
她看着程栩墨，面上的苍白已经悄然褪去。
……
姜安妤从小黑屋出来。
垂耳妖妖跟在她身后。
“郭先生手底下有多少店铺盘点清楚了吗？”
“快了，大概明天就能有结果。”
“嗯，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垂耳妖妖抬起头来，面露不解，“我和墨如生……你不怕我——”
按照这几天老板的动作来看，红灯岛的事情非常紧要。
这样的事情让她去做老板真的放心？
墨如生毕竟曾是她的前男友。
还是说，这是老板对她的放逐？
她紧张地无意识抚摸手上的大天才手表表盘
姜安妤看向她，不以为意，“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你，”她歪头直视垂耳妖妖的眼睛，“接下来，你该如何重新获取我的信任？”
垂耳妖妖愣住了。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红灯岛的店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