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鱼尾，从淤泥中爬出来。
他没得选。
却又必须选。
姜安妤看着前方在海水中手舞足蹈的玩家，似乎明白了他在比划什么。
两个早就埋伏在黑沙身边的机器人直接出手。
捆住他就要把他往舱门口带。
“不！不行！我不能上岸！”
“放开我！”
“求求你们！我真的不能上去！”
“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黑沙尖叫着奋力挣扎，腮边溢出细碎的气泡。
力气大到他身下那条漂亮的尾鳍都痉挛般地抽搐起来。
姜安妤认出来了。
这人的脸虽然有些微变异，但她确定，他在红果果的背调资料里出现过。
黑沙。
姜安妤轻动了动手腕。
两个机器人立刻松开了黑沙的双臂。
黑沙如释重负。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舱门，他下意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擦完才反应过来，他在海底。
看他，都被吓昏头了。
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这种身为人类时的小习惯了。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一股巨力。
黑沙整个人向前跌去。
下一秒，身后的水密门关闭。
“不要！”
黑沙惊恐地扑到门上。
舱门已经关地严丝合缝。
四周的排水口已经缓缓开启。
水密舱内的水位开始快速下降。
“不！不要！”
随着水位下降，黑沙整个人都跟着海水一起下降。
直到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背脊却依旧避无可避地暴露在空气里。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为什么要杀我！”
黑沙整个人趴在地上，想要将鱼尾压入水中，就像空气里有什么毒气，碰一下就会死似的。
下降的水位止住了。
极低的水位只够浸没黑沙的半条鱼尾。
裸露在外的那一半鱼尾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从深蓝变成苍白，表面鱼鳞也一片片翘起。
黑沙眼神惊恐，两侧的腮疯狂翕动。
脑海中将自己得罪过的所有人都回想了一遍。
是谁？
是谁！
那个女人？
难道是那个女人？！
椰汁那小白花一样的脸一遍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错了，他错了！
他不该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瞧了她！
可他都已经逃到海里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脱掉鱼尾。”
机器人冷硬的声音在封闭的水密舱内响起。
黑沙的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
“脱、脱不掉的……”
姜安妤蹙着眉，看着视频画面中黑沙扭曲又惊恐的脸。
他的害怕不像是假的。
看来这个道具，真的不能离水，而且还无法解除。
唯一的优势或许是可以无视银点小虾？
巧了，正是她现在急需的。
姜安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