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已经招了。”他开口,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她说,是她为主子不平,自作主张。”
皇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萧景渊没给她机会,继续说道:“但是,朕不信。”
他拿出德安刚刚呈上的一本奏折,扔在皇后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三年前,御史弹劾你父亲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折子。当时朕念在他是国丈,又主动上交了部分赃款,便压了下来,没有深究,只让他闭门思过半年。”
“这是去年,你兄长在地方上强占民田、逼死人命的卷宗。朕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事情按了下去,没有追究。”
“还有这个,”他又扔出一本,“是你暗中联络几位宗室命妇,试图干预吏部官员任免的记录。”
萧景渊每说一句,皇后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几乎毫无血色。
“朕一次次给你机会,给你王家机会。”萧景渊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帝王的威压和失望,“可你们呢?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如今,竟敢把手伸到朕的后宫,谋害朕的妃嫔和皇子!”
他盯着皇后,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既无悔改之心,这皇后之位,你也不必再坐了。”
皇后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指使钱嬷嬷!是那老奴自己……”
“够了!”萧景渊厉声打断她,“是不是你指使,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王家的所作所为,早就配不上这皇后之位!”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对殿外的侍卫下令:
“传朕旨意。皇后王氏,德行有亏,纵容家族,不堪为天下女子表率。即日起,废去其后位,迁入长门宫思过。非诏,不得出。”
长门宫,就是冷宫。
皇后瘫坐在地上,凤冠歪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自己完了,王家也完了。
萧景渊大步离开了坤宁宫,没有回头。
废后的旨意很快传遍了六宫。
曾经富丽堂皇、象征着后宫权力顶点的坤宁宫,瞬间变得门庭冷落。王皇后,不,现在只是王氏了,被剥去华服和首饰,在两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护送”下,走向那座偏僻破败、终年寒冷的宫殿。
后宫哗然。
谁都没想到,一场落水,竟然直接导致了皇后的废黜。
如今,六宫无主。
位份最高的,就只剩下还在“静养”的贵妃柳氏了。
暗流,开始朝着新的方向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