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她放下药渣,转过身,脸色凝重地走到萧景渊面前,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和德安能听见:
“皇上,这药……不对。”
萧景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盯着沈微婉,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下去。”
沈微婉深吸一口气,指着药渣里那些不起眼的碎屑:“这里面,多了一味‘迷心草’。此物与方中的‘半夏’药性相合,会……会阻碍药力吸收,延缓皇上康复,并且可能导致心烦意乱,精神难以集中。这绝非太医疏忽,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没敢直接点出孙院判和贵妃的名字,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萧景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批阅奏折时偶尔的烦躁和难以专注,想起这次风寒异常剧烈的头痛和迟迟不好的病情……原来如此!
好一个孙德忠!好一个贵妃!竟然把手段用到他的汤药里来了!
他想立刻下令把孙德忠抓起来,但残存的理智让他压下了这个念头。孙德忠是太医院院判,没有确凿证据直接 lkg 到贵妃,动他容易,但想借此扳倒丞相府,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稳妥的办法。
他看向沈微婉,眼神复杂。这个女人,又一次让他看到了价值。
“德安,”萧景渊沉声吩咐,“今日之事,若有半点泄露,你知道后果。”
德安噗通一声跪下,冷汗涔涔:“奴才明白!奴才绝不敢多嘴!”
萧景渊又看向沈微婉:“这药,不能喝了。你可有办法,重新配一副?要见效快,而且……不能再经过太医院的手。”
这是要把配药的事情完全交给她了。信任,也是巨大的压力。
沈微婉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臣妾可以一试。所用药材都是最寻常的,臣妾那里有一些存货,若不够,可让德安公公派人以其他名目去宫外采买,绝不经过太医院。”
“好。”萧景渊点头,“需要什么,告诉德安。你就在这里配,配好了,立刻煎来。”
“是。”沈微婉应下。
她知道自己彻底被卷入了这场漩涡中心。但从她决定追查母亲死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现在,她不仅要自保,还要帮着皇帝,对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