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婉腿一软,后背靠着假山石,才没瘫下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好像要炸开一样。嘴唇上还残留着刚才被用力捂住的感觉,有点麻,还有点疼。
假山缝隙里又冷又潮,但她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的话清清楚楚:别瞎打听。想活命,就安分点。
她在打听什么?她今天只去了太医局,只偷听了那两个老太医关于十几年前时疫的谈话!
所以,警告是因为这个?
是谁派来的人?贵妃?因为她之前帮了娴嫔,坏了贵妃的事,所以贵妃派人来警告她闭嘴?还是……太医院?她打听十几年前的旧事,触动了太医院里某些人的神经?
不管是哪一边,都说明她摸到的线索是对的,而且已经引起了注意,甚至引来了杀身之祸。
沈微婉靠在冰冷的假山上,慢慢抬起还在发抖的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害怕过后,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皇宫,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她只是稍微探了探头,就差点被咬住。
她扶着假山,慢慢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袖。脸上的惊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她被警告了。
但这并没有让她退缩,反而让她更加确定,母亲的事,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还在狂跳的心脏,然后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宫道上依旧空无一人,好像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安神茶药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握在手里,继续朝着汀兰轩的方向走去。
脚步比刚才更稳,也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