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大理寺一反惯常有条不紊的作风,处理政事的办公之地堆满了奏章账本以及各种情报信函,一时间寻一落脚之地都难。
“那陈德同和他的党羽这些年犯下的大大小小案子一时半会儿如何是能理得完的?!”
“哎呦喂,好不容易才将那老匹夫的命脉抓住,可莫让他们逃掉才是,将这帮奸佞之臣一网打尽之后,咱大理寺的好日子可就来了,说不定还能过上按时下值的舒坦日子呢。”
“这些都是次要的,”张寺丞摇摇头,将一搭文书擂好,淡淡开口:“我们休沐一事同百姓朝纲比不能相提。”
众人听了他的话自觉少了些觉悟,低头怯怯应道:“......寺丞所言极是。”
下一秒张寺丞眼中闪过杀意,明明做着正义凛然、坦坦荡荡之事却让人觉着他下一秒就要暗害他人的视觉。
“陈德同仗着身居高位,以权谋私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纵容族亲霍乱百姓大肆敛财,侵占百姓良田土地,今日这一击,务必将他九族尽数屠尽方能荡清朝堂之污秽。他们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现下公堂对簿容不得片刻迟缓,来不及一一整理,那些罪行尚轻的就且先放放,将重罪之物证全部先理出来呈到御前,叫他再翻不得身来。”
“是。”
威武!论狠还是寺丞大人狠!
大理寺众人长久同陈尚书党羽做斗争,他们手中公务大半都是由于他们积攒下来的对他已是满腹怨言,如今能将这大奸臣拽下马,可不畏是不激动兴奋。
熬了数个日月的众人如今不用靠苦丁茶续命依旧精神抖擞,两眼冒光,查阅整理文书的效率不可谓不提升了几个级别,眼中满是“我要这老匹夫死”的坚定,不一会儿就在身边垒起三叠半人高的文书。
步若筠坐在如海文书的另一侧矮榻上,褪去往日笑眯眯一脸高深的神色,神情肃穆地掠过他们整理过来的奏章,眸光在一本本奏章中飞快游走,一条条罪状在他脑海中铺开,周遭喧闹慌张却未染他分毫。
将最后一本文书扫视完,他啪嗒一声合上手中文书,抬眸起身,语气沉稳自若道:“好了,文书罪证都理得差不多了,本官也该去面见陛下了。”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这个立身于乱境老神在在的少卿,目光灼灼,像是见到了正道的光一般,语气中满是信赖:“少卿大人,咱这些日呕心沥血的整理他们的罪状,现在就指望您临门一脚将他们踹到断头台上去了。”
步若钧对上众人满含期待热切的眼眸,双眸一弯,从容笑道:“本官乃一文官,可没有那么大的脚劲将人踹到断章台上,再说公堂上动手实在不雅。不过诸位放心,本官绝不叫诸位的苦心付之东流。”
众人见他恢复一派笑眯眯时刻准备算计人的神色知道这是稳了,登时脸上的喜色更甚,嘴角压不住上扬,若非为官者要求持重慎行,怕是脸上都笑出几道褶子来。
众人眼神交汇心照不宣,轻咳一声:“咳咳,大理寺自当守法严明,行事断案都讲实情摆证据的,时候不早了,我等先将这些文书卷宗搬到马车上,可别让陛下,娘娘久等了。”
说完众人从书堆上站起身来,尽管小心却依旧将身边堆叠半人高的案中震得晃了晃,摇摇欲坠。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官兵疾步上前朝众人拱手禀告:“少卿大人,柳大小姐求见。”
“大理寺忙得鸡飞狗跳的,这柳大小姐来大理寺所为何事?”
“审理陈尚书的事情重要,若无重要之事让她改日再来,莫要误了大事才是。”
“说起来,她这些日子不是都是亲近慎王一派的......现在这又是演的哪出?”
众人对看一眼先一步不解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