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雷渊城三十里的乡间小镇一间简陋的成衣铺中,落景渊和秦朝歌正同热情好客的老板娘攀谈,许破俘站在一旁时不时探着脑袋往试衣间望去,三人皆已脱掉身上上好的锦衣换上粗布麻衣,头发束起,少了几分世家少年的端正多了几分江湖侠客的潇洒爽朗。
秦朝歌见他动来动去,在同老板娘聊天的间隙出言问道:“许破俘,你这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许破俘歪着脑袋答道:“师姐,我就是好奇谢远之穿上粗布麻衣的样子,那家伙从初见到现在他身上的衣衫哪件不是顶顶好的。”
落景渊了然地看了一眼那单纯好懂的小子,笑道:“我看你小子就是想看他穿上粗布麻衣的别扭样,想看他的笑话。”
许破俘心思被戳穿,面上闪出慌张的神色,倏地转头刚想开口让落景渊小声些,免得让谢远之听到指不定怎么算计他,那人小气又记仇得很,就听得身前传来一道凉凉带刺的声音:“哦——想看我的笑话?”
许破俘脸上的表情蓦然一僵,眼前映出的是落明渊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脖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简单一个扭头的动作似乎用上了他全身气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对上谢远之凉凉的眼神,瞬间认怂垂眸,脸都没看清更别说打量他的衣着了。
老板娘很有眼力见地起身,衷心夸赞道:“公子姿容绝世,气质出尘,小人店中的粗布麻衣披在公子身上半点不损公子气节。”
秦朝歌寻声望了过去,见谢远之身着简单的衣袍,头发用发带全部束起露出白皙的颈脖来,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气,脸上并没有一点别扭和不自在的神色,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他的清贵。
“不错不错……可我总觉得有些别扭。”
秦朝歌摸着下巴,绕着他走了两圈,上下细细打量。
谢远之神色坦然自若地接受她目光的洗礼,甚至还出言配合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落景渊摇摇头,笑道:“你这脸就是最大的别扭,你见过哪个终日为生计奔波的人长着这么一张惹眼张扬的脸。”
谢远之眉头忍不住蹙起,落景渊分明是夸赞他的话,落入他的耳中却觉着异常刺耳。
一旁的秦朝歌可不管他的别扭,秋水似的明眸直直盯向他的玉脸,盯得谢远之的心也不由得上下撞个不停,眼神飘忽,不自在得以手掩唇轻咳了几声。
落景渊好笑地看着往日气定神闲的人,短短几瞬息的时间心虚慌张得小动作不断,心中暗自讪笑一物降一物。
盯了半晌,秦朝歌自顾自点点头,恍然道:“大师兄说得对,你这脸就是最大的别扭。”
“相由天生,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动手把它划花吧。”
谢远之虽知道秦朝歌不是那个意思,可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不快来,说出来的语气都夹着几分委屈和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