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中之妇蛇蝎心肠睚眦必报,这是要借此来敲打我儿啊!”
柳甄海向来瞧不起祸乱后宫手段狠辣的陈贵妃,听到她佛口婆心的话,怒从中来,饱经风霜的脸绷紧,抬步就要往外走,口中怒骂:“老夫岂会如了这蛇蝎之妇的心思!”
柳菡儒和柳初言连忙一左一右拉着他,给他顺气安抚道:“阿爹,慎言呀,若是让人听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老夫如何吞的下这口气!他们娘俩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儿,当老夫死了一般。”
柳甄海双眸似要喷出怒火,脸色黑沉绷紧,往日的受礼克制不知丢哪里去了,光这几日似乎比半生生起来的气加起来都要多。
“阿爹,不是您教我们君子当持重,谨言慎行,时时规束自身的么?”
柳菡儒见自家老头少见的鲜活的表情觉着好笑又新奇。
柳甄海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老夫可没教你们当孙子,由着不三不四的人蹬鼻子上脸地欺负!”
“老头子,若那两人知道你说他们是不三不四之人怕不是朝堂中弹劾你的奏章都堆满太傅府了,如今你可是他们眼中钉,他们巴不得揪着你的小胡子往死里整。”
柳初言摸了把他的长须而后又揪起一小撮,轻笑着调侃。
“老夫行的端做得正,身正不怕影斜,怕他不成!”
柳甄海撇头,冷哼一声,语气不屑。
“好啦好啦,我知道阿爹疼我舍不得我受半点苦。”
“哼!老夫是为了这太傅府的颜面。”
柳初言与柳菡儒见他那副嘴硬心软的模样,相视一笑,也不戳穿顺着话头道:“好好好,为了太傅府的颜面。可是阿爹,圣人有言,不与君子论长短,不与小人争是非,若不让他们出了这恶气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左右我是被陛下亲封的清荷县主,他们不敢对我太过。”
柳菡儒在一旁劝道:“阿爹,初言说得有理,陈贵妃明面上打着为初言好的名头还搬出了佛祖入梦的托词,若闹了出去,旁人还觉着我们不知好歹,不识好心,便是有理也说不清。”
柳甄海听了她的话也冷静了下来,绷紧的肌肉也松了下来,胸膛那一口气像是忽然散了,整个人也衰颓了下来,语气悲怆:“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他那句没头没尾的悲鸣,一旁的柳菡儒和柳初言都明了他是感伤这个朝堂更是感伤这个世道奸佞横行百姓良臣无处容身,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