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后,谢展元脸色沉沉走出启政殿,一内监就走至他身旁,小声耳语道:“慎王殿下,贵妃娘娘有请。”
谢展元眉头一拧,神色愈加不悦,胸腔的烦躁之意更甚。
这风吹得可真快,才刚退朝就已经吹到母妃耳中了。
他衣袍下的手攥紧了下而后又松开,将心头的烦躁压了下去,抬步往恒泰宫走去。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谢展元刚跨入主殿,一个装着水果的琉璃盏就摔在他脚边,在他脚边炸裂开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耳膜。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抬步走了几步,入目的是陈贵妃几近疯狂扭曲的面容,他早已习惯一般,自个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母妃。”
陈贵妃眼带讥讽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挤怼道:“慎王殿下你可还当本宫是母妃?本宫还以为你长本事了连母妃都不认了呢。”
“母妃说笑了,儿臣怎会做出此等不孝之举。”
“你可能耐着呢。这才几日就讲母妃的教导都忘到天边去了,不但丢了权,若不是你舅舅替你兜着,你如今就只能迎娶柳府那不成器的女儿为正妃了。”
“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太过急功近利才被人反将一军。”
谢展元听到陈贵妃刺耳的话,心中虽不悦却依旧压住心中不适主动低头服软。
“本宫从小就告诫你要隐忍,你就是不听!从前比不过谢恒舟,如今就连谢励璟一个废人都比不过,本宫怎生的你这么个扶不上墙的儿子!”
陈贵妃一把抓住他的手,话语中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恨,就连指尖的护甲掐进他的皮肉都察觉不到。
谢展元垂眸望向手背点点殷红,耳边萦绕着尖锐的声音,忽然觉着胸膛中的那颗心不知什么时候冷了下来,脖子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样,生起一股窒息感。
他将手一抽,霍然起身,第一次沉声反驳道:“若母妃觉着儿臣不堪重任,那便再寻个合适的人来。”
“逆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若不争哪里有活路!”
谢展元回首看了眼满脸怒意的陈贵妃,冷笑一声:“母妃当真是为了儿臣好还是想将自己的求而不得寄托在陈家女身上。”
陈贵妃那点心思被他毫不犹豫戳穿,一时大怒,将手边的东西往他那边摔去,怒骂道:“逆子!你给本宫滚,滚!”
谢展元只觉得郁积多年的浊气散了许多,头也不回抬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