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边郊外一片素白,万物都覆上了一层落雪,城郊外人迹罕至,周围寂静清寒,生的气息全都被掩盖了起来,像是一棵埋在土中等待发芽的种子,只有两架马车和几个人影展示出几分俗世的生机。
许破俘偷偷抬眸顺着马夫掀帘子的动作看向车外,当马车里的全貌落入他眼中,他忍不住呆愣起来。
这哪里有半点人影啊,马车内空荡荡的就连个暖炉子都没有,只有一个包袱落在角落上,简陋极了。
他下意识看向谢远之,见他神色如常抬脚入了车内,心下懵懂却也没说什么,抬步跟了上去。
“谢远之,怎么回事?易老爷和易夫人呢?”
帷帘一落,许破俘就急急发问,眼底满是疑惑和诧异。
秦朝歌见他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又想到马夫的举动,一下子就明了了这人是他安排的而真正的易氏夫妇此刻应该同落景渊一起,只是她看不懂他的谋划,目光轻轻落到他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谢远之理了理衣袖,端正地放在膝前,慢条斯理道:“易氏夫妇已是花甲之年又无武功,如今那人可是视他们为眼中钉,若是让他们入将军府无异于羊入虎口,我们岂能牵连无辜。”
秦朝歌颔首,双眸对上他幽深玩味的明眸,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真假难辨的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将这万千百姓兵将引入戏台中作他的托子,那我们也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演上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
谢远之黑眸中满是计较,整一个人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狂傲。
“难道你想我们扮作易氏夫妇?你会易容术吗?”
许破俘诧异地看向他,这人竟连易容术都会么?
秦朝歌眉头轻蹙,不甚赞同地看向谢远之道:“按你说的,如今的易将军是假冒之人,那他能瞒得众人多年想必是深谙此道的,普通的易容术怕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远之悠悠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沉声道:“普通的易容术自然瞒不过他,可是有了这焕颜丹却由不得他不信。”
许破俘咂舌看向他手中的瓷瓶,发问道:“焕颜丹?!传闻是影妖齐九月机缘巧合下偶尔所得,世间仅有四枚,当年她去刺杀南越太子时吃下一枚,剩下三枚随着她绝迹江湖而下落不明了,你又是如何得来的?”
焕颜丹实际说成换颜丹也不为过,服下丹药之人可以完全将人易容成他要易容之人的模样,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体的皮肤体态都可谓毫无破绽,便是至亲之人也难以辨认出真假。
“药王若百草喜欢专研丹药和奇难杂症,当年齐九月承了他一份恩情见他对焕颜丹十分感兴趣就送了两颗焕颜丹给他作为报答,可若百草专研多年也未曾参透其中药理,后来他倒是先一步看透了红尘世俗当了云游医者,我就推断这两枚焕颜丹是落到了白芷手上。”
许破俘用手肘捅了捅谢远之,贼兮兮地笑道:“怪不得临行那日你同医仙说了几句后医仙就黑着脸回来了,敢情你是去夺人家心头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