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淡淡评价道:“知恩图报,不计过往,确有大将的风范。”
“可惜啊,天妒英才,他的出现就像是一阵风好不容易刮到军营之中就待要扶摇而上之时却又戛然而止。”
方济止不住地叹息,为那个早早离世之人惋惜。
楼下的戏曲似乎到了高潮之时,如泣如诉的声声婉转的戏腔穿过木门,尖锐地刺入众人耳朵,重重砸在众人心头上,让人忍不住生出刺痛之意。
方济轻笑一声,抬步走到木门前,一把拉开紧闭的门扉,戏曲的声音争先恐后、更加清晰地传了进来。
他似在怀念地叹谓道:“当年我与席和路过一家戏曲馆时,席和脚步一顿,目光微暗地看向戏台上登台唱戏的戏子,微微出神,我当时以为他喜欢听戏就像扯他上前去看,可被他摇头婉拒了,当晚大伙儿都喝多了酒,我才无意中得知席和未进富商府中时曾也被人牙子卖去戏班唱戏。”
“世道艰难,人命如草芥,平民百姓活着就很凄苦了更何况是孤苦无根的孤儿。”
许破俘眼眸低垂,眸色晦暗,想来是想到当年被抛弃险些冻死的自己。
“如今他虽已死却仍旧活在我们心中,你们别看老易不提,他可还时不时不经意间望着百花楼出神呢。”
方济许多次见易胜军望着百花楼愣神,他心中明了也故意忽视,对这件事避之不谈,毕竟那是众人心中血淋淋横在那里的疤,轻轻碰一碰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意。
谢远之眸色沉沉,语气坚定地承诺道:“方副将放心,我不会让那件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了了的,万千忠臣良将的冤屈在前,若我还能闭目塞听、安心理得,那我就枉为人臣。”
方济对上他坚定果决的眼神,郑重躬身拱手道:“有劳殿下了。”
当年之事哪里是这么简单草率就能理清的,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文相国,可是中间那么多疑惑的事情未理清,对于相国谋反案的判决也过于武断了些,倒像是被推上去一般。
他心中是希望恶人受到惩处却不希望是用另一个良臣的命作的谎言、平的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