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景渊听他的话心中了然,他的仇人怕是朝堂上位者了,只是这少年怎么看都是普通百姓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与那些人结怨,还是用的灭门这么狠辣的手段。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谢远之身上,谢远之面色淡然自若,眼底晦暗,嘴唇微抿,不知想什么。
许破俘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同的说道:“你做的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秦朝歌倒没想到他身世如此坎坷,自己还无意中戳了他的痛处,愧疚地说道:“抱歉,让你想到伤心之事。”
陈致见众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落,眉眼微沉,故作无事,摆摆手调转话头说道:“无事,朝歌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事情这么久了,我也都要忘了当时之痛了,时间果真是个好东西。那诸位又为何来这四方城?”
秦朝歌知晓此行不能随意暴露他们的身份,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胡茬道:“我们听从师门出来历练,闯荡江湖时听闻四方城,慕名而来。”
“来四方城闯荡江湖?习武之人不是都向往第一大武城朝阳城么?”
陈致眼底的疑惑更甚。
秦朝歌向来性子正直,不擅长说假话,面对他的诘问,面色显露出一丝局促,眼眸尽是为难,不晓得怎么回话。
一旁的谢远之淡淡地接过话头,神色如常,未有半分心虚之色,道:“乱世出英雄,久闻四方城凶城之名,心中热血不息,一直想要亲自领教一番,朝阳城虽是习武之人向往的平和开放之地,在我们看来却太过顺遂了。”
“朝阳城待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腻了......”
陈致听了谢远之的话心下了然,又听到一旁的许破俘小声喃喃,疑惑开口问道:“破俘兄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许破俘一个激灵,他对上秦朝歌杀气的眼神和谢远之凉凉的眼神,心下一紧,脸上连忙挂上故作轻松而太过用力、略显浮夸的笑容,生怕陈致不信眼神炯炯地看着他道:“对对对,我们这不是听说这四方城乱么,强盗盘踞,官府都管不到,便也想占个山头玩玩。”
众人见他越描越黑,心下越发无奈,可陈致却信了真。
众人不禁摇头感叹,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倒也不用他们费神隐瞒了。
一顿酒足饭饱后,陈致见天色不早了,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便主动起身告辞,临走时落景渊塞给他一些盘缠,他实在推脱不了,一番道谢后收了下来。
谢远之目光看向陈致离开的方向神色不明,秦朝歌见状走上前问道:“谢远之你在想什么呢?”
谢远之目光仍未收回,悠悠的说道:“我在想他手中的盘缠能在手上留几日。”
“但愿他能藏好吧。”
秦朝歌眼神一暗,这四方城多的是凶横阴狠的宵小之辈,他一个不会武之人在这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死向而生,说不定他真能在这死地谋出条生路呢。”
落景渊能看出陈致虽文弱可身上却有着小人物的那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心中有一股气,身上有一股韧劲,就算在死地也能扎根破土,活下来。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