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部落的马匪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浓重的血腥气。幸存下来的村民们惊魂未定,看向叶玄和姜清漪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敬畏。
那名被叶玄救下的老者,在族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上前,再次深深一拜:“老朽石垣,代石村上下百余口,叩谢两位上修救命之恩!”他语气哽咽,身后幸存的村民,无论老少,也都纷纷跪倒,呜咽声此起彼伏。
叶玄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石垣老者托起:“老人家不必多礼,路见不平而已。还是先救治伤员,处理善后要紧。”
石垣连连点头,连忙指挥还能行动的村民救助伤者,扑灭余火,收敛死者。整个村落弥漫着悲伤与忙碌的气息。
姜清漪心细,取出一些得自南疆的普通疗伤丹药,化入清水中,分发给受伤的村民。这些丹药对修士效果寻常,但对肉体强健的凡人乃至低阶炼气士,却有不错的疗效。此举更是赢得了村民们发自内心的感激。
叶玄则看似随意地在村落中踱步,灵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仔细感知着怀中九窍冰魄珠传来的那一丝越来越清晰的指引。最终,他的脚步停在村落最深处,一面看似普通的、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山壁前。
就是这里!冰魄珠传来的感应最为强烈,那是一种带着渴望与熟悉的悸动。
石垣老者处理完紧急事务,见叶玄驻足于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但还是快步跟上,恭敬道:“上修,这里是我族历代祭祀先祖的冰洞,平时并无人打扰。”
叶玄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石垣:“石老,此地寒气异常精纯,似乎别有洞天。我等并无窥探贵族隐秘之意,只是此物对此地似有感应。”他略一沉吟,并未直接取出九窍冰魄珠,只是以灵力模拟出一丝极寒气息。
石垣老者感受到那缕精纯至极的冰寒气息,浑身一震,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死死盯着叶玄,声音都带着颤抖:“这……这股气息……莫非、莫非是……冰魄圣力?”
叶玄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冰魄圣力?石老识得此气?”
石垣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两位上修,此地非谈话之所,请随老朽入内一叙!”
他走到冰壁前,咬破指尖,以鲜血在冰壁上画下一个古老的符文。符文亮起微光,冰壁悄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比外界更加精纯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叶玄与姜清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石垣走入冰洞。
冰洞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冰窟,冰窟中央,有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寒潭,潭水幽蓝,深不见底,散发着惊人的寒气。而寒潭边上,竟生长着几株通体晶莹、如同冰雕玉琢般的奇异小草,散发着淡淡的生机。
最引人注目的是,寒潭正上方,倒悬着一根巨大的冰棱,冰棱尖端,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与九窍冰魄珠同源但稀薄了无数倍的蓝色光华在闪烁。
“果然……”叶玄心中明了。这口寒潭和那点光华,应是北冥雪州大地脉络中逸散出的一丝极寒本源,与九窍冰魄珠同根同源,故而引起了共鸣。这点本源极其微弱,甚至无法成型,但对于石村这样的凡人村落来说,已是赖以生存和修炼的根基。
石垣老者指着那点蓝色光华,激动道:“不瞒两位上修,我石村先祖,传闻曾是‘寒寂宗’的外围仆役后裔。宗门湮灭后,先祖侥幸寻得此地一丝残留的‘冰魄源气’,才得以在此立足,繁衍生息。这源气护佑我族,能淬炼孩童体魄,觉醒微末灵根,也是我族能在如此酷寒之地存续的根本。只是万年流逝,这源气日益稀薄,我族也愈发衰落,今日竟连血狼部落这等流寇都难以抵挡……”说到此处,老者神色黯然。
叶玄和姜清漪恍然。原来这石村竟与寒寂宗有这等渊源,难怪九窍冰魄珠会有所感应。
“血狼部落,是何来历?为何袭击你们?”姜清漪问道。
石垣叹了口气:“北冥雪州,广袤无垠,环境恶劣,资源匮乏。主要由三大势力掌控:统治雪州中域、实力最强的‘冰皇殿’;盘踞东部冰川、行事亦正亦邪的‘玄冰谷’;以及活跃在西部荒原、由众多部落组成的‘荒原联盟’。我们石村位于雪州边缘,属于三不管地带。血狼部落便是荒原联盟中一个凶残的部落,专事劫掠弱小村落和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