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茶,后劲儿挺大啊。”
她说着,又对着聂予黎下令。
“行了,去那边墙角站着。”
聂予黎的动作停住了,他听话地松开手,转身真的走到了房间的墙角,面朝墙壁,站得笔直。
像一棵被种在那里的白杨树。
春水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提起紫砂壶,又为朔离面前的空杯斟满。
这一次,透明的茶水中似乎飘着几点金色的光屑,那股甜香也愈发浓烈。
“公子想要什么,茶便能给什么。”
她将茶杯推到朔离面前。
“黄金万两,唾手可得。锦衣玉食,无需劳作。”
“再也不必为生计奔波,再也不必看人脸色。”
“甚至…你们一行的目的,也蕴在茶中。”
“也就是说,我喝了这杯茶,就能直接看到那个什么疫鬼在哪?”
春水轻轻颔首:“茶不语,却知万心。公子所求为何,茶便为何。”
“啧。”
最烦谜语人。
某人眼珠子一转,她转而看向墙角站得笔直的聂予黎。
“五千哥,过来表演个徒手碎茶杯。”
聂予黎闻声,立刻转身,迈着沉稳的步子从墙角走了过来。
他走到矮桌旁,那双温和的琥珀色眸子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又看了看朔离,像是在确认指令。
朔离用下巴点了点那套紫砂茶具。
聂予黎便伸出手,拿起一只空着的小茶杯。
他将茶杯握在掌心,手指缓缓收紧。
“咔——”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紫砂的碎片从他的指缝间落下,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做完这一切,便摊开手掌,将那些细碎的瓷片展示给朔离看,对她浅浅的笑。
“……”
春水面色不变,她又安静轻巧的从不知何处又拿出一个茶杯,摆在桌上。
看来,攻击茶具无效。
“五千哥,舞剑。”
朔离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她打算进行第三次测试。
聂予黎动了,他依言走到房间中央那块空地上,反手握住了腰间的霄影剑。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长剑出鞘。
清冷的剑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剑身上流转着一层薄薄的灵光,将跪坐在地上的那几个痴傻男人和春水的脸都映上了一层冷白。
男人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
他的动作没有平日里的凌厉与迅疾,反而带着一种梦游般的缓慢与柔和。
剑尖划过空气,却无风声,像是在描摹一幅无形的画卷。
他时而进步,时而回旋,月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翻飞,银白的发带卷动。
那不是无妄宗决绝的杀伐之剑,也不是青云宗浩然的正气之剑。
那套剑法,朔离从未见过。
没有章法,不成体系,只是一个个零散招式的组合,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像是有人在春日午后的庭院里,为心上人随性而舞。
剑光流转,映着他那双温和的眼睛。
他看的方向,始终是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