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有些可惜,并没有拿到聂予黎的血。
此处是凡界,相比不守“规矩”的魔修,修真者受到的压制更大。
如果他拿到了血…说不定真的可以在这里把他杀了。
男人眯了眯眼,注意到对方那副那副沉默却攻势越发凌厉的模样。
“你的心,不在这里。”
魔君说着,他抬手,一面巨大的血色墙幕挡住了聂予黎势大力沉的一记劈砍。
“你在担心别人?”
聂予黎不为所动。
他手腕翻转,剑势由劈转刺,角度刁钻,直指对方的手腕。
咔擦。
一道血雾再次凝聚,遮挡了这一击的同时被粉碎。
——“是那个叫朔离的吧?”
赤霄的声音穿透了剑气与血雾碰撞的轰鸣,传进聂予黎的耳中。
听到那名字的瞬间,男人的剑势立马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
本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说的话。
但魔君看到对方那副显而易见的动摇模样,莫名其妙的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聂予黎…跟她关系有这么好?
她不会真的把这种满脑子都是“除魔卫道”的疯狗当所谓的挚友吧?
赤霄嘴上继续嘲讽:“为一个满身都是麻烦的家伙分神,聂予黎,这就是你所谓的正道?”
对方没有回答。
他手中的霄影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上青光流转,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当头斩下。
对方选择了消耗更大的招式,试图用绝对的力量破开僵局。
赤霄看着那道声势浩大的剑影,勉强满意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被情绪左右的剑修,再强,也不过是个更好戏耍的玩物。
不过,心里那股莫名的烦闷感却越来越重。
这条疯狗,看那家伙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
那是什么?
是守护?
是珍视?
是……
“你倒是护得紧。”
血色的屏障在他头顶凝聚:“你这么为她拼命,可她呢?她把你当成什么?”
巨大的剑影在血色屏障上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
“她那种天性混乱的家伙,和你的道,是完全相悖的。”
赤霄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聂予黎的身侧。
“你保护不了她。”
“只有和她一样的人,才能理解她。”
聂予黎猛地回身,横剑格挡。
“铛——”
魔君的手上不知何凝聚出了一把血色的长刀,与霄影剑的剑身碰撞,激起一串火星。
两人近身相搏,剑气与血气交织。
“你所守护的,正是她最不屑一顾的东西。”
——一记记劈刺,格挡。
在密不透风的血色刀光下,赤霄的声音平静。
“你的规矩,你的道义,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她应该站在尸山血海之上,随心所欲,而不是被你这种无趣的家伙用所谓的‘守护’关在笼子里。”
这些话说出口,赤霄自己都觉得心头一阵烦闷。
他为什么要跟这条疯狗说这些?
好像自己多在乎那个蠢货一样。
“住嘴。”
聂予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可以容忍赤霄侮辱自己,却不能容忍他用那种去评论什么的语气去谈论朔离。
男人手心凝聚剑气,他凝神——
看到了。
眼前这个由血液构成的魔君分身上,缠绕着无数条代表因果的线,其中最粗壮的一条,连接着远方,连接着……
斩断它。
在这一刻,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唯有那一道无形无质,却又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的剑意,锁定了赤霄。
【虚渊斩】在没有言语的情况下发动。
青色的剑光并非向前劈砍。
而是在原地轻轻一划——
神识不得不强行回归。
耳边,是……
“煤炭,你怎么吐血了,我在抓鬼呢!滚远点,别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