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五千哥现在伤得这么重,总得有个人看着吧。难道让你这个小身板跟我一起去面对化神残魂?”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等我解决了那个女鬼,我们就都能出去了。”
“你——”
魔君不可置信的发问:“你一个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们的救世主啊。”朔离回答得坦然,“而且我向来习惯单机…啊不是,一人作战,你来了对我只会有负面作用。”
“师弟,不可。”
一直沉默的聂予黎终于开了口。
“那残魂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诡异,你一个人去太过危险。”
“我虽有伤在身,但尚能一战,绝对不能让你独自冒险。”
朔离闻言,转过头看向他,挑了挑眉:“五千哥,你连路都看不见,站都站不稳,还要跟我去打架?你是想给我增加难度,还是想去当人质啊?”
聂予黎平静的摇了摇头:“师弟,我自有办法,绝不会拖你后腿。”
“得了吧你。”
少年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你们两个,一个瞎了残了,一个屁点大还总叫唤,带上你们我还得分心照顾,效率太低。”
她站起身,整了整被血浸透的衣摆,一副已经做出决定的模样,接着将“百花玉露”丢给聂予黎,示意他自我恢复。
“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
话音落下,朔离不再给两人任何反驳的机会。
她将那柄唐刀重新扛在肩上,转身便朝着洞穴深处的黑暗走去,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洞穴中,一时间只剩下石壁上苔藓散发的幽幽绿光,以及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死一般的寂静。
赤霄站在原地,那双金色的竖瞳安静地凝视着朔离消失的方向。
被抛下了。
被那个该死的人类,用一种施舍般的、理所当然的态度,给留在了后方。
仿佛他真的只是个需要被保护的、无用的小东西。
“咳……”
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聂予黎靠着墙壁,慢慢调息着。
他手里的“百花玉露”已经化作一滩空瓶,药力正在缓慢地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但那断掉的臂膀和空洞的眼眶,却不是丹药能够复原的。
毕竟他当时为了防止恢复,特地用了禁制去压制,至少也要回到宗门才能解开。
他“看”向赤霄所在的方向。
尽管神识微弱,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毫不掩饰的冰冷气息。
“这位道友,”聂予黎的声音温和,“能否……扶我一下?”
“……”
赤霄一语不发,过了会,他冷静的起身,走过去,利落的扶起对方。
“多谢。”
聂予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依旧保持着礼数。
他尝试着站稳,好减轻对方的负担。
“无需言谢。”
赤霄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将他扶到一处相对平整的石壁边,让他靠坐下来。
洞穴里再次陷入沉默。
聂予黎调息了片刻,又开口:“道友,不知如何称呼?”
赤霄盘腿坐在离他最远的一处角落,双臂环抱在胸前,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语气讽刺。
“煤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