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章:古堡的请柬与暗流的警告
匿名帖子如同石沉大海,没有立即激起预想中的巨大波澜。但江淮知道,在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经开始转向。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潜行者,耐心等待着第一丝涟漪的出现。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 伊丽莎白。
并非通过预付费手机,而是在一个傍晚,一只通体漆黑、眼瞳猩红的蝙蝠,竟精准地找到了他们藏身的旧公寓窗口,用爪子叩响了玻璃。在江时雨惊恐的注视和林清许警惕的目光中,江淮打开了窗户。
蝙蝠丢下一个小小的、用黑色火漆封口的信封,便振翅消失在暮色里。
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张漆黑如墨、边缘烫着暗金纹路的卡片。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一行字:
“明晚,月圆之时,古堡之门为迷途的仆从敞开。勿让吾久候。——伊丽莎白·冯·卡斯坦”
没有威胁,没有质问,只有一句不容拒绝的邀请。但江淮明白,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伊丽莎白显然知道了他的处境,并且选择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以她特有的方式介入。月圆之时,往往是吸血鬼力量最盛的时刻,这场“邀请”绝不会只是喝杯红茶那么简单。
“不能去。”林清许第一时间反对,眉头紧蹙,“太危险了。”
江淮摩挲着那张冰冷的卡片,眼神闪烁。伊丽莎白是变数,但变数也可能成为契机。她超然于月夜绫和林芷的争斗之外,拥有自己的力量和规则。如果能争取到她的中立,甚至……有限度的合作?
“未必。”江淮缓缓开口,“伊丽莎白看重‘契约’和‘兴趣’。她现在对我更‘感兴趣’了。这是个机会,至少,可以去探探口风。”
他决定冒险赴约。这不仅是为了应对伊丽莎白,更是做给月夜绫和林芷看——他江淮,并非完全孤立无援,他依旧有能动用的关系和出入某些场合的能力。
第二天晚上,江淮独自一人,凭借着记忆和卡片上隐晦的指引,再次来到了那座隐匿于城市边缘的古老城堡。与以往不同,今晚的古堡似乎更加静谧,也更加……具有生命感,仿佛每一块石头都在月光下呼吸。
伊丽莎白依旧坐在她那华贵的王座上,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燃烧的炭火。她看着江淮,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走近。
“仆从,你最近……很不安分。”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审视,“玩起了消失的游戏,还惹恼了不少小虫子。”
“只是为了自保,主人。”江淮微微躬身,保持着表面的恭敬。
“自保?”伊丽莎白轻笑一声,带着不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如同受惊的老鼠,这就是你的自保?真是令吾失望。”
她站起身,裙摆曳地,缓缓走到江淮面前,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吾对你笔下的无聊争斗没有兴趣。但吾不喜欢有人打扰吾享用美食的雅兴。”她的指甲轻轻划过江淮的脖颈,带起一阵战栗,“月夜家的小丫头,还有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她们吵到吾了。”
江淮心中一动。伊丽莎白这是在表达对月夜绫和林芷行为的不满?
“那么,主人的意思是?”
“吾不会插手你们蝼蚁间的撕咬。”伊丽莎白收回手,语气淡漠,“但记住,你是吾的仆从,是吾珍贵的食粮。在你彻底失去‘风味’之前,你的所有权,属于吾。”
她的话语霸道而直接,却也让江淮捕捉到了一丝关键信息——伊丽莎白暂时不会成为他的敌人,甚至隐隐划下了一条底线:只要他还能引起她的“兴趣”,她就不允许别人彻底毁掉他。
这,就足够了。
“感谢主人的庇护。”江淮低下头。
“庇护?”伊丽莎白嗤笑,“别会错意了,仆从。吾只是不喜欢别人碰吾的‘所有物’。滚吧,下次来时,希望你的血液里,不再充满这种令人作呕的焦虑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