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了指寒髓:“左使说寒髓能让碎骨咒变强,所以派了三十个碎骨卫守在外面。他们见我是守冰人,让我先进来探路……我知道有条密道能出去,就在冰厅后面的暗缝里。”
沈砚看了眼断月棱,裂缝已经愈合了小半,银裂里的光变得温润起来。
他将引蛟令递给冰蛟,冰蛟衔住令牌后沉入冰下,尾鳍在冰面拍出水纹,画出密道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沈砚问那少年。
“阿月。”少年抹了把脸,“长老说我出生时月骨花开得最盛,就给我取了这名。”
孟铁衣突然往暗缝方向走去:“我先去探路。沈兄你们尽快处理寒髓,刚才那左使说碎月阵眼启动了,鬼知道会不会有后手。”
沈砚将断月棱捧在手心,寒髓的蓝光正顺着银裂往里钻,在刃身凝结出层薄霜。
他想起苏晚说的“接骨要用心脉”,便将手背贴在寒髓上,承字纹亮起时,寒髓突然化作道蓝线,顺着他的指尖钻进断月棱。
“嗡——”
断月棱发出声清越的鸣响,银裂彻底消失,刃身映出沈砚的影子,竟连他手背上的承字纹都清晰可见。
沈砚挥刃时,余光扫过冰壁上的骨烬,那些黑纹竟像遇火的雪般消融了。
“成了!”孟铁衣从暗缝里探出头,“外面的碎骨卫被冰蛟引开了,快走!”
阿月突然指着冰厅中央的冰台:“等等!长老说过,寒髓底下压着圣师的手札!”
沈砚用断月棱撬开冰台,上:“裂谷藏月半,冰下有骨连。寒髓生月脉,心灯照骨还。”
“心灯?”苏晚将兽皮卷收进怀里,脉图突然剧烈跳动,“不好!碎月阵眼的裂痕在扩大,不是在极北,是在苍梧郡方向!”
沈砚背上断月棱往外走,阿月跟在后面突然惊呼:“月骨花籽发芽了!”
那些散落在冰上的花籽正冒出淡青的芽,根须顺着冰缝往暗缝蔓延,在地上织出条发光的路。
沈砚想起苍梧郡的月骨花,脚步不由得加快——那里有他长大的青石巷,有等他回去的孩子们,绝不能让蚀骨教的阴谋得逞。
暗缝尽头连着条冰下暗河,冰蛟正浮在水面等他们。
孟铁衣先跳上蛟背,回头伸手去拉苏晚:“沈兄说苍梧郡有异动?那可得快点,别让那些杂碎坏了咱们的根。”
沈砚最后一个跳上去,断月棱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像条被接好的月骨。
他望着暗河尽头透来的天光,突然明白“心灯”指的是什么——是他们要守护的人间烟火,是无论碎月如何裂,都不肯熄灭的生机。
冰蛟摆尾时,暗河里的冰碴跟着翻涌,像无数被接好的碎骨在歌唱。
阿月指着前方亮起的光点:“是守冰人的营地!他们肯定还在等长老回去——”
沈砚握紧断月棱,银辉里仿佛能听见苍梧郡的哨声,比来时更清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