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碎时,我们接骨;月圆后,我们承脉。骨有尽时,脉无止境,唯以千万人的手,千万代的念,让星轨长明,让花路绵延。”
沈砚合上骨札时,恰逢第一缕月光落在老槐树的骨铃上。
铃音顺着“承脉图”往远处传,漠北的接骨坊里,守月人正对着驼骨镜校准新的月轨;西域的花田里,商队用骨针给花藤搭着新的支架;东海的渔船上,渔民们把刻着接骨阵的贝壳撒向海面;极北的冰川下,月骨花的根须正往更深的冻土钻去——所有声音汇在一起,像首永恒的接骨歌。
孟铁衣搬来坛新酿的花酒,酒液里泡着来自各地的月骨花瓣。
三人坐在石案旁,望着天边的新月,看着孩子们在“承脉图”上追逐打闹,突然明白“月归之境”从不是终点,是像这样的每个寻常日夜:有人在补阵,有人在种花,有人在教孩子刻第一块骨牌,有人在远方的路上,带着花籽和念想,往更远处走去。
“该给这卷骨札起个名了。”苏晚举起酒杯,月光透过酒液,在她眼里映出细碎的星轨,“就叫‘星轨递承’吧,告诉后来人,我们接过的不仅是骨,更是让星轨永远明亮的责任。”
沈砚望着杯中的月影,突然想起圣师手札里的话:“接骨人最大的本事,不是让碎骨重圆,是让每个见过接骨阵的人,都记得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天地的气脉。”
他举杯与苏晚、孟铁衣相碰,酒液里的花瓣轻轻颤动,像在应和着这句话。
夜色渐深,孩子们的欢笑声渐渐远去,只余下老槐树的骨铃在风中轻响。
沈砚握紧苏晚的手,感觉体内的骨脉与天地间的“承脉图”同频共振,像条永不停歇的河,带着无数人的期盼,往没有尽头的未来流淌。
天边的新月越来越亮,月轨上的光晕里,隐约能看见无数身影——有圣师,有守月人,有他和苏晚,有孟铁衣,有小少年,有所有在时光里接过骨的人。
他们的身影被月轨串联,像串流动的骨铃,在星空中发出清越的响,声纹里藏着月骨花的香,藏着接骨阵的暖,藏着那句被代代相传的话:
旧骨会老,新骨会生,而接骨人的脉,永远在承续里,伴着月轨,伴着花香,往没有尽头的远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