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椒鱼在深海里摆动着笨拙而有力的身躯，带着沈炼向海面方向窜去。周围的海水不再像之前那样死寂，失去了古龙威压的尸守和鬼齿龙蝰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的疯狗，开始在这片深海里横冲直撞。
沈炼拍了拍山椒鱼粗糙的皮肤，通过通灵契约传递着自己的意念：“胖鱼，再快一点，这地方不宜久留。”
他回头瞥了一眼，那些原本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古城遗迹中的尸守们，正机械地活动着关节，眼中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几具尸守似乎察觉到了山椒鱼游动带来的水流变化，僵硬地转向他们的方向，随即迈开步伐追来。虽然在水下它们的速度受到限制，但那股不死不休的执着劲儿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更麻烦的是鬼齿龙蝰。这些巴掌大小的凶残鱼类组成银色的旋风，所过之处，连一丝血肉都不会留下。一群鬼齿龙蝰正好挡在了山椒鱼前进的路上，它们似乎对这条从未见过的大型生物产生了兴趣。
“绕开它们，别硬闯！”沈炼赶紧下令。
山椒鱼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但对危险的直觉却很敏锐。它粗壮的尾巴猛地一甩，灵活地划出一道弧线，避开那团致命的银色漩涡。几条不甘心的鬼齿龙蝰脱离群体追了上来，张开满嘴利齿啃向山椒鱼的尾部。
“噗——”山椒鱼似乎被咬痛了，从类似鼻孔的位置喷出一串急促的气泡，同时尾部猛地一抖，将那几条鬼齿龙蝰甩开。被甩开的鬼齿龙蝰在水中翻滚几圈，又凶悍地追了上来。
沈炼皱起眉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单手结印，低喝一声：“通灵之术·解！”
“砰”的一声轻响，山椒鱼化作白烟消失，那几条追来的鬼齿龙蝰扑了个空，茫然地在原地转着圈。而沈炼则借助解除通灵时产生的反推力，身体继续向上浮去。同时，他有限的查克拉聚集在脚底，让他能在水中更灵活地移动。
“得尽快和上面取得联系。”沈炼想着，尝试调整通讯器。深潜器应该还在上方，但愿他们没被尸守群缠上。
***
海面之上，须弥座平台。
源稚生站在平台边缘，凝视着下方暗流汹涌的海水。他手中的望远镜早已放下，因为此刻即便是最先进的设备，也无法穿透那片被混乱搅浑的深海。
“大家长，深潜器的信号正在稳定上浮，但速度比预期要慢。”夜叉报告道，“而且声纳显示，下方有大量不明物体正在上浮，数量……非常多。”
乌鸦在一旁烦躁地抽着烟：“妈的，”
源稚生沉默不语。他的脑海中回放着几分钟前通讯器里传来的最后片段——沈炼那句“送你们一程”，以及随后而来的混乱声响和路明非几乎破音的喊声。之后，与深潜器的通讯就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
他握紧了蜘蛛切的刀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他必须做出决断。继续等待，可能会让整个须弥座平台陷入危险；下令撤退，则等于放弃了深潜器里的四个人。这种抉择让他感到一阵熟悉的疲惫。
“让大家长，我们是否要准备……”夜叉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按照应急预案，当水下情况失控到威胁平台安全时，他们有权放弃营救。
就在这时，源稚生携带的加密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略带沙哑但异常清晰的声音。
“呼叫须弥座，呼叫源稚生大家长，听得到吗？over。”
是沈炼的声音！
源稚生猛地拿起通讯器：“我是源稚生。沈炼君，你还活着？
“暂时死不了。”通讯那头的沈炼似乎轻笑了一下，背景有微弱的水流声，“古龙的问题解决了，但尸守和鬼齿龙蝰失去了控制，正在大规模上浮。深潜器应该还在我上方，他们可能被缠住了。over。”
源稚生心头一紧：“我们需要立刻实施救援！over。”
“听我说，源稚生，”沈炼的声音变得严肃而急促，甚至省略了敬语，“你尽量帮忙，接应深潜器，但别勉强。剩下的，我能搞定。千万别放弃他们，尤其是路明非。over。”
“我明白。我们会尽全力。over。”源稚生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