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沉闷的轰鸣声中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路明非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路鸣泽的诱惑和那个沉重的选择。
成为英雄？保护所有人？听起来很酷，但代价是他的生命，以及那个熟悉的、虽然废柴但还算真实的自己。、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算了，他安慰自己，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世界上那么多厉害的人，拯救世界这种伟大的任务，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个连体育及格都困难的衰仔。
“啧啧，这阵仗……”芬格尔一边随着人流往下走，一边咂着嘴，鬼鬼祟祟地四处打量，“好家伙，这哪是民航客机啊，简直是混血种的空中巴士！我刚才偷瞄了几眼，感觉周围就没几个正常人，一个个眼神跟刀子似的。”
楚子航默默地点了下头，他的感知更为敏锐，能清晰地察觉到周围那些乘客身上散发出的、或强或弱的血统波动和隐藏的敌意。这架飞机就像一个大号的炸药桶，稍微有点火星就可能爆炸。
沈炼走在最前面，闻言头也没回，淡淡地说：“很正常。童话里的屠龙故事，也都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出发，骑士、法师、佣兵……热闹得很。”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但最后，能亲手杀死龙王、救回公主的，永远只有主角一个。其他人……大部分都只是凑数的炮灰，用来衬托龙王的强大和主角的英明而已。”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芬格尔缩了缩脖子。
出了机场，北京的空气干燥而冷冽。四人打了辆出租车，报了个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地址。一路上，北京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丝毫看不出有龙王潜伏的迹象，仿佛那惊天的一亿悬赏和暗流涌动的混血种世界都与这座古老的城市无关。
到达酒店安顿下来后，沈炼找了个借口单独出门。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慵懒又带着磁性的女声，背景音里还有咔哧咔哧嚼薯片的脆响：“喂？怪物先生？这么快就想我了？还是在北京迷路了需要导航？”
是酒德麻衣。
“我知道你们老板给你们的终极任务。”沈炼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要让路明非亲手杀死龙王。”
电话那头的咀嚼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响起酒德麻衣略带警惕的声音：“哦？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然后呢？打电话来是打算批评我们老板异想天开，还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不。”沈炼的语气依旧平静，“我有办法做到。”
“……说说看。”酒德麻衣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