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外的夜风似乎都带着散场后的余温和喧嚣褪去的冷清。沈炼揽着路明非，正要再次走向路边等待的出租车，这一次，他打定主意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他停下。
然而，某些人偏偏就喜欢扮演那只烦人的苍蝇。
“站住！路明非！”
赵孟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里面充满了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他刚才在台上被路明非那无声的拒绝和沈炼冰冷的眼神弄得下不来台，虽然表白最终勉强完成，陈雯雯也在起哄声中红着脸默认了，但这和他预想中完美碾压路明非的场景相差甚远，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几步冲过来，再次拦在两人面前，头发因为刚才的兴奋和现在的愤怒有些凌乱。他直接无视了沈炼，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盯住路明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弄：
“可以啊路明非，长本事了？敢不给老子面子了？真以为穿了身人模狗样的衣服，就不是那个缩在最后排、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废柴了？”
他的话越来越难听，像毒蛇一样嘶嘶作响：“给你脸不要脸！让你举牌子是看得起你！就你这样的，给你机会你都把握不住，活该当一辈子loser！活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配在暗处偷看…唔！”
他后面更加肮脏的侮辱还没说出口，声音就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双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变成熔金色、仿佛有岩浆在其中缓缓流动的冰冷竖瞳！
沈炼轻轻把路明非往自己身后拉了半步，彻底转过身，正面面对着赵孟华。他没有做出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但就是这平静的注视，却让赵孟华瞬间如坠冰窟！
那是什么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那是…那是某种远古凶兽的眼睛！冰冷、暴虐、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绝对威严！
赵孟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僵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巨大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铁钳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逃跑，双腿却软得像面条，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金色的瞳孔，感觉自己渺小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碾碎！
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一股淡淡的、如同硫磺般的灼热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吸。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温度骤降。
沈炼眼底的金芒微微流转，一个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领域悄然张开。
时间零·开启！
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沈炼冷冷地瞪了赵孟华一眼，赵孟华就突然像是见了鬼一样僵在原地，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但在沈炼和路明非的感知里，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得缓慢下来。远处车辆的噪音被拉长，霓虹灯的闪烁也变得迟滞。
“明非。”沈炼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在这近乎凝滞的时间里，清晰地传入路明非耳中，“现在，上去，用你最大的力气，扇他。”
路明非愣住了。他看着面前如同被施了定身术、满脸极致惊恐、丑态百出的赵孟华，又看向身边眼底流淌着熔金的沈炼。刚才赵孟华那些恶毒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荡，耻辱和愤怒如同汽油般在他胸腔里积聚，而沈炼的话，就像扔下的一根火柴。
没有犹豫。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