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表弟…”
秦阳听完,沉默了足足好几秒,这关系已经很近了,虽然自己现在没什么印象,但小时候搞不好还在一起玩过。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行,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通知家属的时候,该怎么说还怎么说,态度和措辞上一视同仁,不要搞特殊化,免得引来闲话。”
他叹了口气,声音中混杂着无奈和决绝:“唉…这种情况,谁也预料不到。如果真的…那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命该如此!在这世道,谁都一样。”
说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变得异常锐利,紧紧盯着秦峰,语气加重:“还有,那些亲戚你找机会给他们强调一下。”
“别以为有我这个当部长的亲戚在厂里,他们就能万事大吉,就能放松警惕!”秦阳严肃的道:“你告诉他们,命是他们自己的!自己不珍惜,自己作死,真出了事,我想帮也帮不了!谁也帮不了!听明白没有?”
“明白!我一定把话带到!”秦峰沉重地点了点头,后背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秦阳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所有亲戚听的,但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现在算是秦阳在亲戚圈里提拔的地位最高的人,更需时刻谨言慎行,约束好那些人,绝不能仗着这点关系惹出麻烦。
“行,你先回去休息吧。”
窗外,那鬼哭狼嚎般的风声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像是无数怨灵在嘶吼,变得越发凄厉、癫狂,疯狂地撞击、撕扯着一切。
风力不仅没有降低,甚至还在持续攀升!
“砰!噼里啪啦——!”
不时有各种巨大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和密集的、如同子弹射击般的噼啪声传来。
那是粗大的断枝、石块被狂风加速到可怕的程度,砸在工厂坚固的混凝土外墙和那双层钢化夹胶玻璃上的声音。
每一次撞击都让人的心脏跟着一颤。
好在厂房的主体极其坚固,窗户也足够可靠,虽然发出阵阵令人担忧的震动和闷响,但终究顽强地坚守着。
秦阳又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末日交响乐,终究是坐不住了。
这种等待太过折磨人。
他站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去食堂随便扒拉几口晚饭,然后就直接回家。
这种情况下,中老年人们饭后的娱乐活动自然是没有了。
爸妈已经回来,正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色,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经过外勤部这么多天不间断地从外面搜刮搬运物资,这个原本空荡荡、只有最基本配置的家里,也逐渐增添了一些新的小家具、装饰摆件和柔软的织物,看起来丰满温馨了不少,有了些的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