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之后,晓雅并未停止她的“安排”。她像是握住了某种坚定的信念,决心要用实际行动,彻底消除苏晴心底那份根深蒂固的惶恐和自我贬低,让她真正相信,这个新格局并非施舍或短暂的怜悯,而是源于理解和接纳的真心。
接连几天,傍晚时分,晓雅都会用那双清澈却不容置疑的眼睛看向沈浩,然后转向苏晴,轻声道:“今晚,你去晴晴姐那边。” 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事。
苏晴每一次都像初次听闻那般慌乱失措,脸红得像要滴血,双手绞着衣角,声音细弱蚊蝇:“不行……晓雅,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 她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小偷,窃取着原本不属于她的温暖,内心的道德枷锁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晓雅却异常执着,她走到苏晴面前,双手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直视着她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姐,看着我。我需要你知道,我是真心的。” 她的眼神坦荡而坚定,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你看,沈浩哥陪在我身边的日子还长着呢,过去是,未来更是。但你呢?你等了多少个寒来暑往?”
晓雅的眼神里流淌着心疼:“你忍了那么久,把所有的渴望都死死压在心底,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压得夜深人静时只能对着枕头掉眼泪。那种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揪心。你需要宣泄出来,需要把心里积压的那些委屈、孤独、还有……那份说不出口的爱,都好好地释放出来。”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让沈浩哥帮你,也是帮我们这个家,把过去的阴霾彻底清扫干净。只有你真正轻松了,安心了,我们三个人才能稳稳当当地往前走。所以,听我的,好吗?”
这番肺腑之言,像温暖的泉水,一遍遍冲刷着苏晴心上那层厚厚的、名为“自罪”的冰壳。每一次拒绝,晓雅都会用更坚定、更温柔的话语回应。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诚,如同阳光,终于一点点融化了苏晴坚冰般的固执和羞耻感。她低下头,滚烫的泪水无声滴落在地板上,砸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这泪水不再是纯粹的惶恐,而是混杂着被理解的震颤、被接纳的感动,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即将解脱枷锁的期盼。
沈浩在这个过程中,内心同样经历着剧烈的震荡。晓雅的“命令”背后,是她为他背负的理解和包容,这份情深义重,让他敬畏又心疼。而对苏晴,那份迟来的、沉重如山的心疼和责任感,驱使他彻底放弃了所谓的“节制”。他不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补偿性的热切。他要用行动告诉苏晴,她的等待并非虚妄,她的感情值得珍视,她在这个家中拥有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位置。
于是,十月成了欲望与情感宣泄的洪流之月。
不再需要刻意的安排或暗示。压抑了太久的火山一旦爆发,其热度足以灼烧整个季节。沈浩遵循着本能最深处的呼唤,也回应着晓雅无声的“许可”,将对苏晴积蓄多年的疼惜和骤然觉醒的浓烈情欲,毫无保留地倾倒出来。
也许是午后书房,窗帘半掩,阳光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苏晴原本只是送一份文件,却被沈浩猛地拉入怀中,抵在厚重的书柜上。密密麻麻的书脊硌着她的背,但沈浩滚烫的吻和带着掠夺气息的探索让她无暇他顾。书桌上的文件被扫落一旁,钢笔滚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空气中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衣料摩擦的簌簌声,以及苏晴被突然拉入情潮时发出的、压抑不住的呜咽。阳光见证着那份炽热的、被压抑太久的渴望如何被点燃、释放。
当整座城市沉入梦乡,苏晴房间里那盏昏黄的壁灯成了唯一的星辰。沈浩的索取变得猛烈,仿佛要将过去所有亏欠的夜晚都弥补回来。他不再克制自己的力道和需索,苏晴的呜咽和哭喊时而压抑,时而高亢,那是积攒了无数个孤独长夜的委屈、渴望和终于被填满的悸动在尽情宣泄。沈浩听着她的声音,只想将她彻底拖离那片冰冷的孤寂深渊。
晓雅并非圣人。有时,在寂静的深夜,隔壁房间隐隐传来的、那种混杂着痛苦与极致欢愉的呜咽和沈浩低沉的安抚声,会穿透墙壁,在她心底撩拨起一丝陌生的、酸胀的涟漪。她会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角。那是属于女人的天性中对爱侣独占欲的微妙触动。但她并未放任这丝醋意滋长。她会深深吸气,努力回想苏晴月下孤单的背影,回想她照顾自己时疲惫不堪却强撑着的模样,回想那件藏在衣柜深处的旧衬衫……然后,那点酸胀便奇异地转化为一种更为复杂的、带着怜惜的暖意。有时,这股暖意里会悄然滋生出一缕属于她自己的、无法抑制的渴望。
于是,晓雅偶尔也会在沈浩深夜回到她身边时(尽管次数不多),或者在某个慵懒的周末午后,突然主动缠上他。她的吻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般的占有欲,小手也不安分地探进他的衣襟,声音如同裹了蜜糖:“沈浩哥……我也要……” 她的“折腾”往往带着几分任性,几分宣告主权的意味,像在提醒他,谁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爱侣和未来的妻子。沈浩对她总是百依百顺,带着几乎宠溺的纵容,无论身体多么疲惫,都会温柔地回应她每一次的“眼热”,给予她同样炽热的回应和安抚,满足她小小的心思。
如此这般密集的“雨露均沾”,其后果在十月中旬开始清晰地显现出来。起初是某个清晨,晓雅习惯性地翻身,想要像往常一样搂住沈浩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然而,指尖触碰到的却不再是紧实饱满的肌肉,而是带着几分松弛、甚至可以清晰摸到骨骼轮廓的触感。她心头猛地一沉。
在明亮的晨光下细看,晓雅的心更是揪了起来。沈浩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如同晕开的墨汁,几乎延伸到了颧骨。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眸此刻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连喝粥时握着瓷勺的手指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动作显得有些虚浮无力。
“沈浩哥!” 晓雅的声音带着急切的心疼。几乎同时,端着刚煎好的鸡蛋从厨房出来的苏晴也看到了这一幕,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满眼的担忧和自责。她端着盘子的手微微发抖,仿佛那盘鸡蛋有千斤重。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晓雅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严肃地敲了敲光滑的桌面,目光像检阅部队的将军,扫过沈浩那张写着疲惫的苍白的脸,又定格在苏晴写满愧疚和心疼的眼眸上。“从今天起,”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我们家启动一级战备状态!”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部署,“晴晴姐主内——厨房,你的战场!务必保证后勤补给充足、营养、火力全开!”
接着,她看向苏晴,眼神坚定:“我主外——负责情报收集与物资采购!目标只有一个:给他,”晓雅指向沈浩,“把亏掉的元气,十倍百倍地补回来!”
一场围绕着沈浩身体健康的“滋补战役”轰轰烈烈地打响了。小小的厨房彻底沦为攻坚克难的战场前线。
?苏晴放弃了所有精致的摆盘,一心扑在各种汤汤水水和滋补药膳的制作上。清晨天还未透亮,厨房的灯就已经亮了。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翻滚着深褐色的汤汁——那是加了足量虫草、当归、黄芪的老鸭汤,撇了半天浮沫,汤汁清亮醇厚。苏晴守在灶台边,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专注无比,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她小心翼翼地掌握着火候,生怕炖过一分药效流失,少一分滋味不足。高压锅里压着软烂的牛尾骨,浓郁的药香混合着肉香弥漫整个屋子。泡发好的海参、鲍鱼被精心处理,等待着与精选的猪骨、土鸡一同煨煮出精华。
?晓雅则充分发挥了她的“外交”能力。她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中医典籍和营养学资料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滋补方子和食材搭配。下班或放学后,她不是一头钻进药材铺,就是流连在大型超市的生鲜区。她捧着刚淘到的上好枸杞、野生黑木耳、铁棍山药,风风火火地冲进家门,献宝似的交给苏晴:“晴晴姐!快!这个炖骨头汤最好!” 她还托人从老家寄来了农家自养的乌骨鸡,又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秘方,弄来了珍贵的野生黄精切片。她甚至开始研究起药酒,买来高度白酒和玻璃罐,准备亲自为沈浩泡一坛强筋健骨的宝贝。
餐桌很快变成了琳琅满目的“滋补博览会”:
?核桃红枣黑米粥散发着浓郁的谷物香气和甜蜜的枣香,点缀着饱满的枸杞粒。
?清蒸的肥大牡蛎撬开了壳,嫩白的贝肉挤满了白瓷盘,只需滴上几滴柠檬汁,鲜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