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生存本身,有时候就是最极致的暴力。”
“你躲在这里,靠着别人留下的食物活下来,听着墙外的惨叫你觉得,上帝是赞许你的幸存,还是憎恶你的不作为?”
内心oS:话有点重,但良药苦口。不把他那套自我安慰的逻辑砸碎,他永远站不起来。后期他能成为神枪手,正是因为打破了“上帝憎恨暴力”的桎梏,将力量用于守护。
加百列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里面有泪水,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撕开伪装后的痛苦和茫然。
“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神父!我连一只那些怪物都不敢…”
“没人天生就会。”
秦酒打断他,终于侧过头,黑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看向他,“瑞克以前是警官,泰尔西是消防员,卡罗尔是家庭主妇,赫谢尔是兽医…”
“我们都变了。要么适应,要么死,要么像你之前那样,生不如死地躲着。”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你觉得关上门,就能把罪恶挡在外面?”
“不,罪恶会爬进来,以饥饿、以恐惧、以墙上那些诅咒的形式,一点点啃噬你。”
“直到你连祈祷都发不出声音。”
加百列如遭雷击,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秦酒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内心最腐烂。
最不愿面对的伤口,那些被他拒之门外,最终惨死在行尸口中的信徒们的脸,仿佛一瞬间在昏暗的教堂里浮现,无声地注视着他。
“力量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
秦酒站起身,留下最后一句,“想想你要守护什么。”
“如果什么都没有,那至少,先守护住你作为一个人”
“而不是一具会呼吸的躯壳的尊严。”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卡罗尔和贝丝那边,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交谈。
内心oS:ok,是继续在愧疚和恐惧里腐烂,还是抓住这根可能带刺的藤蔓向上爬,就看他自己了。改变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或许,救世军会是个不错的“催化剂”?
加百列独自留在角落的阴影里,手中的水杯几乎被他捏碎。
他不再颤抖,而是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泪水无声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自怜,其中混杂了某种被点燃的、痛苦的决绝。
他望着圣坛上蒙尘的十字架,又看了看篝火旁那些虽然疲惫却眼神坚定、互相依靠的身影。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双干净得过分、从未沾染过血污的手上。
墙壁上的诅咒仿佛在黑暗中燃烧。
秦酒坐回原位,接过贝丝递过来的一小块肉干,默默咀嚼着。
卡罗尔看了她一眼,轻声问:“跟神父聊了聊?”
“嗯。”
秦酒含糊地应了一声,“看他可怜,随便说了两句。”
卡罗尔笑了笑,没再追问,那眼神却仿佛在说:“你可不是会‘随便’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