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冠冕堂皇,引经据典(虽然大部分是瞎编),把社区建设的重要性拔得极高,反而显得亚伯拉罕执着于华盛顿有些不分轻重。
亚伯拉罕那双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红胡子都仿佛因为压抑怒气而微微颤动。
他没有当场发作,但看着尤金那躲闪的眼神和急于表功的样子,一个冰冷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这小子…他根本不想去华盛顿了。
罗西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比亚伯拉罕更细心。
她注意到尤金在独自一人时,会看着监狱的高墙发呆,眼神里不是对未来的憧憬,而是…一种深深的、仿佛找到避难所的庆幸和放松。
当他投入到那些技术工作中时,那种专注和获得认可后的满足,是之前在流浪路上从未有过的。
“亚伯”
晚上回到分配给他们暂住的牢房时,罗西塔低声说,“你觉得,尤金说的关于病毒的事情…有多少是真的?”
亚伯拉罕沉默地擦拭着他的步枪,金属部件发出冰冷的咔哒声。
良久,他才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知道,罗西塔。”
“但我只知道,我答应过要把他安全送到华盛顿。”
“这就是我的任务。”
他的声音里带着军人的固执,也有一丝被可能欺骗的愤怒。
但他也看到了这个社区的价值,看到了秦酒、瑞克这些人是在实实在在地努力活下去,建设未来。
这种矛盾让他烦躁。
“再看看。”
亚伯拉罕最终说道,像是说服罗西塔,也像是说服自己,“看看他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也看看…这个地方值不值得。”
罗西塔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但她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尤金越是努力地表现自己在监狱的价值,越是回避华盛顿的话题,这颗种子就生长得越快。
而在不远处的工作室里,对此一无所知的尤金,正对着一堆零件和草图,绞尽脑汁地构思着如何用最有限的材料,实现那个能让他彻底站稳脚跟的“奇迹”——稳定的热水供应。
他只知道,必须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绝不能回到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旅途上去。
三角防御体系内,无形的电波传递着信息,而人与人之间,信任与怀疑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