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殇醒来的第三日，终于能下床行走。
她站在梧桐树下，看着自己掌心跳跃的金红火焰，突然笑了——这火焰不像姐姐的混沌灵焱那般霸道，也不像若心的邪能那样带着锋芒，它落在枯叶上，竟催生出一片新绿。
“在看什么？”凤玲珑端着一碗莲子羹走来，混沌灵焱在碗沿流转，将最后一丝药苦味驱散。
凤无殇接过碗，指尖触到姐姐的手时，两人的火焰突然交织成一道彩虹。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梧桐花：“姐姐，我以前……很恨你们。”
凤玲珑沉默着，任由她继续说。
“幽夜尊主告诉我，是你们凤凰族抛弃了我。”
凤无殇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说我是天生的废体，只有暗影的负面本源能让我活下去。”
她想起那些被锁在黑石牢里的夜晚，幽夜尊主总会带着一身酒气进来，将烧红的烙铁凑近她的皮肤，狞笑着说：“逼出凤凰火，你就能活下去。”
灼热的疼痛仿佛还在骨髓里，可每次她都只能咳出黑烟，连半点火苗都引不出来。直到八岁那年，她趁看守不备逃了出去，却在暗影裂隙的边界被追兵堵住。
暗能凝成的长矛刺穿她的小腿时，一道星光突然砸落，追兵的惨叫与玉佩的温润触感，是她对“温暖”最早的记忆。
“那枚星纹玉佩，是我偷藏的唯一念想。”
凤无殇从怀中取出玉佩，阳光透过玉佩的纹路，在地上投出细碎的星影，“我总觉得，送我玉佩的人会来找我，所以每次幽夜尊主用火烫我，我都咬着牙不松口——我怕他来了，认不出浑身是疤的我。”
凤玲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她抬手抚上妹妹小腿的疤痕，那里的皮肤仍能摸到凹凸的纹路，却在涅盘净火的温养下泛着健康的粉色。
“对不起。”她轻声说，“是姐姐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凤无殇摇摇头，突然笑了，“现在我知道，那些火没白挨。要是没有那些疼，我大概也学不会怎么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她说着看向凤玲珑的混沌灵焱，“就像姐姐的灵焱，看着厉害，其实也在护着我们，对不对？”
混沌灵焱像是听懂了，突然化作一只小火鸟，亲昵地蹭了蹭凤无殇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