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但在这灵界深处,面对这群诡异的摆渡人,他们似乎没有更多的选择。
木筏再次缓缓移动,朝着那片象征着生死界限的、盛开着无尽彼岸花的河岸,靠拢。
---
就在木筏缓缓靠向那片鲜红彼岸花岸边的过程中,所有摆渡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将手中那挂着幽蓝灯笼花的黑色篙竿,猛地插入了漆黑的水中!
篙竿入水,并未沉没,而是如同生根般稳稳立住。顶端那巨大的蓝色灯笼花光芒骤然大盛!
幽蓝的光晕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将数十只木筏所在的这片区域照得透亮,那冰冷的光芒甚至暂时压制了水下怨魂的躁动,将它们逼退回深沉的黑暗里。
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众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光芒稳定后,他们才看清,在彼岸花丛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人身形修长,并非摆渡人那般笼罩在破烂灰斗篷里。
他身披一件质地奇特的纯白斗篷,斗篷边缘绣着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纹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臂和腹部缠绕着的、略显陈旧的白色绷带,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只遮住上半张脸的红色鬼角面具,面具上的犄角弯曲狰狞,透着一股邪气。
未被面具覆盖的下半张脸,肤色苍白,线条优美,嘴角正噙着一抹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是无尽的血色花海,身前是幽蓝光芒笼罩的忘川水,白袍、红面、绷带、浅笑……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而又充满压迫感的画面。
所有的摆渡人,在见到此人后,都微微低下了戴着苍白面具的头,表示恭敬。
那人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缓缓扫过木筏上每一个惊疑不定的“生者”,最终,那带着浅笑的目光落在了似乎是为首的梁惠身上。
一个温和却带着奇异磁性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灵魂层面的传递:
“意外的访客……以如此鲜活的方式闯入死寂之地,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趣事了。”
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吾乃执掌此段忘川渡口的首领,亦是‘血河’众之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而悠远的韵味,“至于名讳……暂且不便告知。诸位可以称呼我为……‘白袍’。”
血河人!又一个陌生的称谓!听起来像是灵界中的一个势力或者种族?
“白袍”首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仿佛看穿了众人心中的警惕与疑问:
“不必紧张,生者们。
虽然你们的到来……不合规矩,但既然引魂灯为你们亮起,摆渡人将你们引至此地,便说明……尔等或许与此地,有段未了的‘缘法’。”
他的话语如同迷雾,让人难以分辨是善意还是陷阱。
“只是,活人久留灵界,终非善事。
尔等魂魄,会逐渐被死气侵蚀,最终……化为这忘川水中,新的怨魂。”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说出你们的来意,或者……道出你们闯入此地的‘缘由’。”
‘白袍’首领那隐藏在红色鬼角面具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或许,我能为你们指一条……‘生’路。”
是坦诚相告,还是虚与委蛇?
面对这位神秘莫测、自称“血河人”的灵界首领,梁惠和所有队员都意识到,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决定他们能否活着离开这片生者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