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宫泽少佐的房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敲击,门外站着的士兵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少佐阁下!野战医院……野战医院被袭击了!军医山崎中尉……还有……还有正在手术台上的渡边大尉……玉碎了!一共……一共四人!”
宫泽只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裤,猛地从床上弹起,冲到门口,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眼珠几乎要瞪裂:“纳尼?!八格牙路!谁干的?到底是谁竟敢袭击我野战医院?!”他脸上残留的睡意被惊怒瞬间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狠狠抽了一耳光的羞辱与狂暴。
“不……不知道,少佐阁下!”士兵被勒得呼吸困难,艰难地摇头,“没……没人看见袭击者……”
“废物!”宫泽猛地将他掼开,士兵踉跄着撞在走廊墙壁上。
宫泽胸膛剧烈起伏,几秒的死寂后,他野兽般的咆哮撕裂了营区的宁静:“命令!全体!拉响最高警报!所有人员立刻出动,封锁瑞谷城所有出口!搜!给我一寸一寸地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该死的袭击者挖出来!通知附近所有据点、哨卡,立刻戒严!一只老鼠也不准放出去!抓到袭击者,我要亲手活剐了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的杀气。
“哈依!”士兵连滚爬爬地冲出去。
凄厉尖锐的警报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瞬间刺破瑞谷城沉滞的夜雾,整个日军据点像被投入滚水的蚁巢,瞬间沸腾,杂乱的脚步声、凶狠的日语呼喝、枪械碰撞的金属声、军犬狂躁的吠叫,汇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
探照灯巨大的惨白光柱如同地狱伸出的触手,猛地刺破黑暗,在营地上空、在铁丝网外围的丛林边缘,疯狂地来回扫射!无数道手电光柱如同巨大的獠牙,疯狂地在营区的角落、附近的街道、房屋的阴影里撕咬、搜索,沉重的军靴踏过泥泞的道路,到处踹开可疑的民房门板,恐惧的惊叫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呜——呜——呜——!!!”
就在詹有为逃出来瑞谷没走多远,凄厉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如同无数恶鬼的尖啸,瞬间从瑞谷营地的中心位置爆发,然后疯狂地向四面八方扩散!
詹有为袭击日军野战医院被发现了!
詹有为浑身一个激灵,刚刚松懈下去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他像一头被惊醒的孤狼,猛地一头扎进前方茂密得令人窒息的丛林!顾不上方向,顾不上荆棘藤蔓的撕扯,只凭着本能和对来时路的一丝模糊记忆,在黑暗中亡命狂奔!
冰冷的山风如同无数把小刀,刮过詹有为的脸颊和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紧贴着一块凸起的冰冷岩石,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阴影,将自己死死地嵌进山体的褶皱里。
当詹有为即将到达莫多据点时,发现据点探照灯的光柱如同神灵冷漠的眼睛,带着令人心悸的“嗡嗡”声,一遍又一遍地扫过据点附近的每一片土地。据点内人影幢幢,巡逻队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日语口令清晰可闻,所有的道路都被沙包和铁丝网封死,荷枪实弹的士兵如同钉在地上的桩子,牢牢扼守着咽喉要道。
詹有为的心沉到了谷底——正面突破?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