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到十秒,又忍不住拿起来,再点开。
灯光下的锁骨有种柔软的骨感,像一道刚好能容指的凹槽,红白交错的肤色在昏黄光线中泛着一点点热意。
他忽然想起那句“肌肤胜雪”,又觉得这图分明该配上“红颜祸水”才更合适。
界面又跳了一条消息。
【你干嘛?】
姜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句:
【在研究你锁骨到底晒黑了多少。】
几秒后,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原来你喜欢锁骨啊…】
姜尘靠在椅背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索性关掉了屏幕。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曾经的沈知遥,但转念一想,也不对。
沈知遥是吊着自己,但自己却是想给对方一个家。
姜尘顿时有点头疼,他目光扫了一圈,落到最角落的朱隽逸身上。
这小子今天晚上从私厨出来以后就一直有点低气压,此刻坐在床沿,仿佛被抽掉电的机器人,一动不动,手机放在枕边也没点开。
“三少这是怎么了,看你一路上都奄奄的。”姜尘问。
闻言,朱隽逸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下向自己。
“你又不是娘们,你扭扭捏捏的干甚呢?”姜尘激了他一句。
朱隽逸犹豫了下,嘴角动了动,先是轻声说了一句:
“……她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
姜尘愣了一下,心想:你看出来啦?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朱隽逸。
“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挺有礼貌的,但就是……我能感觉到,她其实不太想跟我多说话。”
朱隽逸顿了顿,像在回忆。
“比如我凑过去和她聊天,她不会走开,但会往后退半步,不远不近那种。
你说她是不是讨厌我吧,好像也不是……她还是会点头微笑,会回你话。
但……她的眼神不会有片刻逗留,说完就转开,不留一点余地。”
“我夸她穿的裙子好看,她只是‘嗯’了一声,连句谢谢都没有,但说得也不冷淡,就像……像是给你一把时好时坏的暖风机,吹不热也冻不死。”
姜尘没说话,侧头看他。
朱隽逸苦笑了一下,“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她像是提前设好了边界,一点点都不让你越线。她拒绝你,不用说不,光是动作、语气、节奏都在告诉你别再靠近。”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他收回视线,语气顿了顿,像是终于推开了压在心头的石头。
“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跟你说话的时候,和别人不太一样?”
姜尘眉头轻挑,“谁?”
“林婉宁。”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朱隽逸顿了顿,像是斟酌着用词,又补了一句:“也许是我想多了,但……她今天好像一直在看你。”
他把头偏过去,盯着床脚那块泛旧的木地板:“你说话的时候,她眼神不太一样,像是在听……在想……不像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基本就是礼貌性地笑笑。”
“还有一个细节。”他顿了顿,轻轻吸了口气,“她不是说话少嘛?但你调侃我们的时候,她会笑,有时候还真笑出来。”
“那不是那种随大流的笑,是……她真觉得你说得好笑。”
“我不知道怎么讲……我以前听人说过,一些人不是不笑,是很难让她发自内心地笑。”
“她今天笑了不止一次,而且都是在看你。”
他说得很慢,每句话像是小心翼翼地走在某条情绪的边缘,似乎一旦越线,就不太体面了。
最后他停了一下,又像想自我否定似的摆了摆手:“也可能真是我自己玻璃心……但那种感觉挺难受的。”
“你知道吧?就好像你从一开始就不在比赛里,但你最后赢了。”
朱隽逸说完就把被子拉了上来,整个人掩盖在里面,像是下了决心不再分析这场注定比分悬殊的局。
姜尘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一点夜色,杯子在他指尖轻轻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