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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滑翔膜掠过头顶和被鼠群偷走的卫星电话(1 / 2)

神秘弓箭手的出现与消失,如同暴雨前掠过天际的闪电,短暂却在每个人心头刻下诡异的烙印。空气中还残留着“猎豹瞳孔”死亡时留下的双重气息——那股类似高压电击穿空气的硫磺臭氧味尚未散尽,混合着甲壳生物特有的腥涩,而怪物们碎裂的黑色甲壳残渣就散落在脚边,棱角锋利如碎玻璃,踩上去能听见细微的“咯吱”声,像是某种不甘的呻吟。

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时,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林间回荡。七月的呼吸带着明显的颤抖,每一次吸气都像要把肺腔撑满,又在呼气时泄露出劫后余生的虚弱;李建国的喘息则浑浊而沉重,夹杂着伤口被牵扯的闷哼;秦川的呼吸急促却克制,显然还在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唯有黑子,此刻正蜷缩在城城脚边,用粗糙的舌头舔舐着前腿上的抓痕,伤口渗出的淡粉色血水被它舔得干干净净,发出的细微呜咽声像根细针,轻轻刺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刚才……那是什么人?”七月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抓着城城的手臂,指节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她的目光死死钉在弓箭手消失的树冠方向,那里的枝叶还在微微晃动,像是被风吹过,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仍藏在暗处窥视。方才弓箭手射出的箭羽还插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箭尾的白色羽毛随着微风轻轻颤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扎眼——那是他们唯一能证明刚才并非幻觉的证据。

城城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他侧过头看向七月,发现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眼底泛着水光,嘴唇因为紧张而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传递一点安抚:“别慌,不管是谁,他帮了我们。”话虽如此,他自己的心跳也还没平复,那弓箭手隐匿在树冠间的身影、精准到可怕的箭法,以及消失时毫无声息的诡异,都让他心里打鼓。

“不知道,”李建国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背部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他用砍刀的刀柄撑着地面,勉强站直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因为疼痛而泛着青紫色,“但他指了方向。”他抬起手指向不远处幽深的密林深处,那里的树木更加密集,枝干交错如网,黑暗像是凝固的墨汁,能把光线彻底吞噬。他的眼神复杂极了,有犹豫,有警惕,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那未知的方向,总好过留在这里,面对可能去而复返的“猎豹瞳孔”,以及那令人心悸的、从地底传来的“心跳”声。

秦川没有参与对话,他蹲下身,膝盖压得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心疼地检查着散落在地上的设备残骸。平板电脑的屏幕已经完全碎裂,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边缘还沾着暗绿色的怪物体液,那液体带着黏性,在屏幕上留下一道道恶心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平板,指尖能感受到机身残留的余温——那是短路时产生的热量。他按了按开机键,屏幕只是闪烁了几下微弱的白光,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随即彻底陷入黑暗,连一丝电流声都听不到了。

他又摸索着找出备用电源,那是个银色的长方体,外壳上印着品牌logo,此刻却微微发烫。他将备用电源连接到平板上,刚插上接口,就听见一阵“滋滋”的短路声,紧接着备用电源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随后冒出一缕黑色的青烟,那烟雾带着焦糊味,迅速融入周围的空气里。秦川的手指僵在原地,看着手里彻底报废的设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完了,大部分电子设备都报废了。”秦川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绝望,他抬起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我们之前采集的地质数据、地形照片……可能都没了。”那些数据是他们这次进山的核心目的,也是支撑他们走下去的动力之一,现在却随着设备的损坏化为泡影,这比让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人还在就好。”城城哑声安慰道,他松开七月的手,走到李建国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对方的胳膊,“李叔,能走吗?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谁也说不准那些怪物会不会再回来。”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树木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被拉得很长,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让他心里莫名发紧。

李建国点了点头,他试图自己站直身体,可刚一用力,背部的伤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疼痛像是无数根针在同时刺着他的皮肉,又像是有只手在狠狠拉扯他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咬着牙,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城城和砍刀上:“走……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黑子似乎察觉到众人要出发,立刻停止了舔舐伤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李建国的另一侧,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像是在主动帮忙支撑。在黑子和城城的搀扶下,一行人踉跄着,朝着神秘弓箭手所指的方向,再次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脚下的路变得越来越崎岖,腐烂的落叶层厚及膝盖,踩上去软得像海绵,却又暗藏危机——落叶起,有的则在落叶下形成陷阱,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还有些湿滑的石头,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苔藓,踩上去能清晰地感受到脚底的滑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七月走在队伍中间,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酸,脚踝也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而隐隐作痛。她紧紧跟在秦川身后,目光时刻盯着前方人的脚后跟,生怕自己掉队。偶尔有枯枝挂住她的衣服,她都要花上几秒时间才能挣脱,每一次停顿,都会让她心里的恐慌多一分。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周围的树木,发现这些树木的形态也开始变得怪异——枝干扭曲得不成样子,有的像被强行拧成的麻花,有的则突兀地向上伸展,像是在挣扎着逃离地面;树皮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表面布满了瘤状突起,那些突起大小不一,有的甚至还在微微渗着透明的汁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扭曲与痛苦。

那地底的“嗡嗡”声并未消失,反而像是背景噪音一样持续存在着,频率稳定得可怕,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脏在缓慢跳动。这声音透过鞋底传到每个人的身体里,与胸腔里自己的心跳产生奇妙的共振,让人莫名感到烦躁。而远处废墟方向,隐约传来的幽绿色光点则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与地底的“心跳”声一起,构成了这片死亡谷地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基调。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厚重的云层像是永远不会散去,仿佛黎明永远不会到来。疲惫和伤痛像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每个人的身体,不断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和意志。七月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她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每抬起一次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李建国的情况更糟,他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灰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靠在城城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若不是城城和黑子在两侧支撑,他恐怕早就倒下了。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要停下,只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嘴唇因为用力而被牙齿咬出了血痕,渗着淡淡的血丝。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奇异的“噗啦”声,那声音不同于风声的呼啸,也不同于鸟类振翅的清脆,更像是某种巨大的薄膜在空气中快速划过,带着轻微的气流扰动。这声音虽然短暂,却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同时抬起头,目光透过稀疏的树冠缝隙向上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如同蝙蝠翅膀般的黑影,正无声地从他们头顶低空滑翔而过!那黑影的翼展极大,城城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超过三米,连接翅膀的躯体部分隐藏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滑翔膜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出油腻的光泽——那光泽像是泼在水面上的机油,带着诡异的虹彩。

它滑翔的姿态优雅而诡异,翅膀几乎没有扇动,只是借助着林间的气流缓慢调整方向,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鸣叫,甚至连气流的摩擦声都微不可闻,就像一片巨大的、活着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瞬间消失在另一侧的密林之后,只留下一阵轻微的气流,吹动了下方的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