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聋子才信官方说法(2 / 2)

“原来如此……”他低声喃喃,眼中燃起幽深火焰,“这不是开锁的钥匙……是调音器。它能校准‘静音锁’的共振频率,用对了音,门自开;用错了,机关反噬,万劫不复。”

窗外风起,吹动烛火摇曳,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云书,若有一天你听见钟声里有哭声……那就是我们在等你回家。”

原来,那不是疯话。

那是一条用血泪织成的归途。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农信坊密室门外,一道佝偻身影悄然立于月下。

杜元衡拄着乌木拐杖,衣襟被夜露浸湿大半,怀中紧紧抱着一块裹着油布的木匣。

他抬头望着紧闭的门扉,嘴唇颤抖,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最终,他抬起手,轻轻叩响了三下。

里面没有回应。

但他知道,有些门,一旦推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杜元衡的三声叩门,如石破天惊,敲在寂静的夜色上。

农信坊密室的烛火终于亮起。

苏晚晴披衣而入,眉眼冷峻,谢云书倚在软榻边,脸色苍白却目光如刃。

门开刹那,寒风卷着湿气扑面而来,杜元衡浑身被夜露浸透,像从水里捞出的一般,手中木匣紧贴胸口,仿佛护着最后一丝良知。

“我本不该来。”他声音沙哑,指尖颤抖,“可若再不说,明日我就要奉命销毁所有钟楼残片——连那根梁木,也要劈了烧灶。”

苏晚晴没说话,只抬手示意他进屋。

烛光下,杜元衡缓缓打开油布包裹的木匣,一块焦黑的梁木断片赫然呈现,边缘有刀刻痕迹,内里一道细长暗槽,藏着一张泛黄纸卷。

她接过展开,目光一扫,瞳孔骤缩。

那是一份名单。

上百个名字,墨迹斑驳却清晰可辨——皆是近十年来或病逝、或暴亡的朝臣,官职从御史到礼部郎中,无一不是曾公开质疑天机阁干政之人。

更令人脊背发寒的是,每个名字旁都标注了生辰八字与“心脉弱”、“肺疾宿”等病症记录。

“他们不是要镇谢云书。”苏晚晴冷笑,指尖划过纸面,像刮过累累白骨,“他们是想用钟声共振,诱发旧疾……让这些不肯闭嘴的人,一个个‘自然死亡’。”

谢云书静静听着,指节攥得发白。

他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温度:“原来那一日,我不是破坏了仪式——我是打断了一场持续十年的谋杀。”

杜元衡猛地抬头:“你可知道这镇魂钟原本不在这里?它原是太常寺‘静音祭器’,专用于压制‘逆律之音’。可三年前,天机阁以‘祈福国运’为名,将其移至祭典高台……只为借万人齐诵时的声浪,激活钟内‘引疾共鸣阵’!”

空气凝固。

苏晚晴盯着那张名单,脑中飞速运转。

前世她研究古法酿造时,曾接触过“声波催陈”技术——特定频率的震动可加速酒液分子运动。

而人体五脏亦有共振频率,若以精准音律长期刺激虚弱器官……无异于慢性毒杀。

“所以那天机阁真正怕的,从来不是我。”她缓缓抬眸,眼中燃起烈火,“而是所有还敢说话的人。”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羽翼破空之声。

一只灰羽信鸽撞入庭院,直落窗棂。

谢云书迅速取下脚环上的丝帕,指尖微颤地摊开——八枚音符绣于其上,看似寻常曲谱,可当苏晚晴将帕子覆于烛火之上,逆染显影,一行小字浮现:

“月阙库在太常寺地井,口令为‘梅花开时不见雪’。”

谢云书呼吸一滞。

他死死握住那枚铜匙,青筋暴起,仿佛握住了父亲临终前递来的最后一道遗命。

母亲说“钟声里有哭声”,原来不是疯话,那是无数冤魂在呼唤真相。

“父亲当年埋下的不只是兵符。”他低声开口,声音如冰刃划过夜幕,“还有能让整个天机阁跪着听令的……终极曲谱。”

就在此时——

远处夜空,一道凄厉笛声骤然掠过!

三短一长,尾音微颤。

谢云书神色剧变:“是云韶夫人的预警!城西巡防营正在调动,目标……是我们。”

烛火剧烈晃动,映得四人面容忽明忽暗。

苏晚晴站起身,掀开窗帘一角,望向远处街角隐约闪动的铁甲反光。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再言语,转身走向案前,提笔蘸墨,在一张素笺上写下几个字。

风起云涌,风暴将至。

而这场火,她不打算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