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气力,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那反噬的音波震得移位。
但他眼中却燃着冷焰般的光。
与此同时,城南赌坊灯火通明,骰子翻飞,喧闹如沸。
小豆子叔叼着根草梗,斜倚在柜台边,一双眼睛却像鹰隼般扫视全场。
他身边几个混迹市井的兄弟早已按计划散开,只等鱼儿上钩。
“听说了吗?”一名赌徒故意提高嗓门,“西城那边有个姓谢的病秧子,半夜不睡觉,天天弹什么鬼曲!隔壁三条街的狗都聋了!”
话音未落,角落里一名背着药箱的郎中微微一顿。
小豆子叔嘴角一扬。
果然是冲着谢云书来的。
那郎中匆匆离场不久,便被人“无意”撞了一下肩膀,药箱翻倒,几包药材撒地。
混乱中,一片浸过米醋与槐花汁的薄纱悄然滑入夹层,紧贴一本伪造的田契文书。
次日清晨,那郎中赶往天机阁据点,欲呈报“目标人物精神异常,疑似走火入魔”。
可刚踏入巡街衙役盘查点,文书展开刹那,纸面竟浮现一行暗红印记——“农信坊·密字第柒号”。
巡防官当场扣人。
消息如野火蔓延:有人用隐形药水传递禁令文书!
涉事者竟与神秘商坊勾连!
一时之间,京中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纷纷侧目。
而这一切,皆始于那一曲《霜夜行》。
月隐星沉,偏殿重归寂静。
谢云书独坐琴前,指尖轻轻划过刚刚修复的琴弦。
他闭目良久,忽而抬起右手,在琴面上缓缓敲击三长两短,再接七下轻叩——节奏古怪,毫无韵律,却像是某种无声的命令。
窗外风止,树不动。
唯有那余音,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入无数双等待已久的耳中。